“方姨,這個我來,你坐着就好。”
“沒事。”
“我來我來。”芙莉把山藥搬回屋。
“看,方姨,我來的話一趟就好,你還要多走幾趟,多累啊。”
眼看方姨坐下,芙莉輕籲一口氣,站起來準備再去搬一趟山藥。
走過方姨坐着的位子時,她的手被方姨拉住。
“需要我做什麼嗎?”
方姨眼神示意芙莉坐下,芙莉假裝沒懂,“呵呵”兩聲,指着後院:“還有很多工作要完成。”
“哎呀,你坐。”
無奈之下,她被方姨拉着坐下。
“芙莉。”
聽到自己的名字,芙莉内心顫了下。
她強裝沒事,笑着看向方姨:“方姨啊,您說留着我我能陪您聊天說話,還能給你幹活賺錢,您就享清福不好嗎?”
“那我那兒子回來怎麼辦?”
芙莉的臉僵住,她慢慢低下了頭。
“我自己的兒子,我不會不知道他幹了什麼?這麼多年,他很少才回一趟家,作為他娘,我也和他談過,但談了很多次都沒有用。要不是因為是他娘,我......”
“啊,方姨,您别情緒激動啊,您這才剛好沒多久。”
芙莉不知道怎麼安慰方姨合适,整個人上前抱住了她:“沒事啊沒事,都不用說,我知道的。他回來我就躲你後面,和他保持距離。”
見方姨沒有反駁,芙莉接着道:“有方姨在,他一定不敢對我怎樣的。”
“可是,你不是普通人,我兒子要是知道你有利用價值,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還是走了安全啊。”
聽着方姨的哭聲,芙莉也跟着難受。
她猛猛吸了一口氣,寒冷的氣息進了喉嚨,嗓子變得癢癢的。
她吞了吞口水,潤了潤喉,然後慢慢拉開和方姨的距離。
看着方姨略紅的眼睛,芙莉松開咬着的唇,破涕為笑:“不會的,您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方姨看着芙莉沒有說話的那會,芙莉知道對方的心開始動搖了。
她想,就是現在,于是她搖着方姨的手,撒嬌道:“好嘛,好嘛,就讓孤苦無依的芙莉留下來,我會吃少少,幹多多,一定不會讓您覺得收留我是不值得的。”
“傻孩子。”
方姨摸着她的頭,輕揉。
芙莉的眼淚沒忍住,順着臉龐滑落下來。
就是在那一刻,她決定了,一定要長長久久和方姨生活在一起。
“晚上幫我去和小張拿幾顆白菜呗。”
芙莉笑了,聲音變得開朗:“嗯,一定。”
這幾天,入夜的天氣還是很冷。
鵝毛雪落在臉上,她感覺臉都快凍僵了。
順着路燈往前走,暖黃色的光照在回去的路上,她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算在外邊沒有冬暖夏涼的天氣,沒有别人的伺候和照顧,隻要有一個讓人期待的地方,那這一切的經曆都是可以撐過去的。
想着想着,她加快了步伐。
“嗯......别......”
“為什麼别?他都死了你還在乎什麼?”
“現在官兵都在追你,我不想......”
“你不想?!你這死娘們,爽快完就想走人嗎?啊!看我不弄死你。”
同樣的事情,為什麼她撞見了兩次?
芙莉站在原地,她想拔開自己的腳,然而這一次她無法動彈。
張捷掐住那女人的脖子讓她無法忍受。
“呃......”
更可怖的是她看到那女人朝她求救的眼神,還有那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唇語。
“放開她!”
情感占了上風,她沖過去,動手。
可她在鬥争中才發現光是靠肉搏,自己根本打不過對方。
整個人被甩在牆上,後背一陣疼痛。
張捷沒有放開那女人,一邊掐着她,一邊又掐着芙莉的脖子。
芙莉驚恐睜大了眼,艱難發聲:“放開......”
“我正愁怎麼解決掉你呢?上次是你報案的吧?”
“放開......否則我......”
“呦吼,否則怎樣?啊!”
張捷沒注意,被那女人反咬一口。
他松開了手,但又立刻抓住那女人的頭發,接着把頭拽回來,靠着牆上撞擊。
女人發出慘烈的叫聲,然後連連求饒。
芙莉無法再忍受這樣的事情。
她閉上眼睛,僅一秒之間,她便讓張捷的手離開了自己的脖子。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身邊是人驚吓的聲音。
忽然間,她睜開眼睛,對面前的人使出氣功,對方一下子被甩出幾米遠。
“你沒事吧?”
這會兒,她看見那女人的眼睛,裡面全是驚恐。
不隻是對張捷的,還有對自己的。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看着那女人逃走的,隻知道自己在看到張捷暈死在角落的時候,她忍了很久才獨自離開。
“怎麼去這麼久?”
站在門口,方姨看到芙莉回來,趕緊湊上去。
她伸手把白菜接過來,卻看到了被血染紅的白菜。
“這......這怎麼回事?你和誰打了?”
“張捷。”芙莉說話,樣子有點呆。
“進屋,先進屋。”
方姨拉過芙莉,用自己的衣服包裹着這個顫抖着身體的小姑娘進屋,洗手。
“先換衣服,先換這個袍子。我看看,應該沒有其他會沾顔色的地方了。快去。”
她換衣服的時候,方姨站在外邊。
不隻是雪吸走了周圍的聲音,還是因為屋子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到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似乎也聽到了門口方姨的心跳聲。
想到剛剛方姨突然急躁起來的語速,她不由得緊張。
“好了嗎?”
“嗯。”
她走出來。
“啊呀,扣子都不會扣了嗎?”
她呆呆看着方姨,隻見對方幫自己扣好了扣子,然後又從旁邊拿出兩條黑黢黢的東西。
“這是什麼?”
“胡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