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莉低頭,覺得這話有點難以啟齒,但面對一個三番兩次救她的人,不,是魔,她也不想對他撒謊。
她尋了個位置坐起來,遲疑了片刻開口:“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确圖謀不軌,我想誘惑他然後拿到藥,可是貼近他我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芙莉一想起當時在洛德懷裡拿東西,身體就忍不住顫了顫。
“你發抖做什麼?”
“我有嗎?”芙莉下意識睜大了雙眼。
全染點頭,坐下,和她平視,然後緩緩開口:“貼近是多近?”
芙莉發懵地看着他,頓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似乎怎樣的說明,什麼形容詞,開口說出來都是不對的。
“忘了。”
說完,她的太陽穴隐隐作痛,想借口真的是太累了。
“那......摸過胸膛嗎?像這樣。”
芙莉的心像是被放在秤砣上上下搖晃。她的手被全染拉過去,完全沒有防備。
全染沒有直接把芙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隻是離得很近,就這麼問着。
“嗯......”芙莉别過頭,嘴巴微微抿了抿。
“那就是有了。”
全染把椅子拉得離芙莉更近了些,兩個人的距離縮短。
芙莉仿佛能夠從自己的鼓膜那聽到心跳的聲音。
下一個瞬間,她被全染身上淡淡的氣息包圍,她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淡淡的,幹淨的,但卻是她從來沒有碰見過的味道。
她像探究一般想着,所以沒有立刻移動。
“那有沒有像這樣貼近?”
“沒有......吧。”
“為什麼是吧?”
芙莉微微努起嘴:“他和我吵,和我說話的時候可能差不多有過這樣的距離,我也不太确定。”
“那這樣呢?”
芙莉的身體瞬間僵得和塊木頭一樣,脖子酸了,手也和凍着了一樣,一點都不敢動。
“啊......啊?”
被全染抱着,她有點懵。
雖然之前......
霎時間,她想到自己被洛德搭救,滾下斜坡的時候也是有過類似的擁抱,隻不過沒有這麼柔軟的感受。
“呃......我可能要糾正一下,他确實這麼抱過我,之前他救我......”
“那不算。”
像是早就想到了一般,全染立刻打斷芙莉。
芙莉感覺得到,他不想再聽她說下去了,于是她慢慢閉上嘴巴,輕輕“嗯”了一聲。
“除了那次,他還有和你這樣的時候嗎?”
芙莉搖頭,臉頰不小心蹭到全染的,登時她好像發燒了一般,臉上的溫度蹭蹭蹭往上走。
她用了點力氣,推開全染。
全染瞧見她臉上的紅溫,眼裡起了笑意。
芙莉覺得有點尴尬:“呃.......這個.......”
她想起最初的那個問題,于是道:“總之,那個事我不能答應你。”
她不能因為反叛就答應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更不能同意要和伽羅一起共事一夫。
這算什麼?
她搖頭看向全染。
“理由。”
她眉頭微微擡起,半吸了口氣:“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
全染的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大。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也是對面坐着的芙莉沒有想到的。
芙莉沒想到眼前這個有點冷的人,居然還可以有這麼大的面部表情。
“你喜歡過别人嗎?”
芙莉的眼珠子提溜轉了幾圈,支支吾吾片刻,道:“沒有吧。”
“從來沒有對别人有過心動?沒有覺得和某個人在一起覺得舒服?沒有非他不可的感受?”
芙莉怔住,想了想她搖頭,但一會兒又點頭:“舒服是有的。”
“那我追求你。”
芙莉不敢置信,一不小心有點結巴:“你......你說......什麼?”
沒等全染回應,她立刻搖頭:“别了别了,這不合适。”
“有什麼不合适的?”
芙莉指着全染:“你是魔族的。”
她指着自己,搖搖頭:“我不是。”
“你不是加入我們了?還是說你之前說的都是假的。”
芙莉的臉微僵。
話是這麼說,但她心裡仍舊不明确,就算不做仙族的人,那就可以和魔族的人在一起相愛嗎?
她覺得好奇怪,内心也很不安,可是看到對方的眼睛,她覺得那是黑暗裡帶光的星星。
那一刻,她又不知道怎麼說了,本來這種明亮的眼睛在全染眼裡可以看到就屬稀奇,她實在是不想看到這種光暗淡下去。
“我不知道,至少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你。”
“沒事,你就和當正常,隻是給我個機會讓我追求你,保護你。”
保護?
他是你的頭,危難當前,作為丈夫的該站出來保護自己的女人。
過往的經文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芙莉下意識把手放到胸口,握成拳頭。
全染看到她的動作,問她怎麼了?
芙莉搖搖頭:“可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去愛你。”
“那就不用去想。”
芙莉覺得好像有點虧欠對方,她低下了頭,正思索自己是否真可以按他說的做,下一秒,她的面前多了一隻手。
全染攤開手,手心裡多了藥。
芙莉的身體震了下,她緩緩擡頭,重新看向全染的眼。
這藥她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