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書沒有直接同意,而是看向漁歌。
漁歌知道阮津甜家的鮮蝦生意很出名,也知道宋硯書肯定很心動,他就是對她有些顧慮,總是擔心她會生氣不理他,他這麼處處為她着想,她也不能這麼小氣。
直到看見她點頭,宋硯書才雙眼放光,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在轉向阮津甜的時候卻又是另一副神情。
“那就麻煩你叔叔了。”
“不用這麼客氣的,那我們可不可以成為好朋友呀?”
宋硯書搖搖頭,并沒有答應。
他一向不愛交朋友,身邊人很少,要不是家裡還有個哥哥,那或許宋硯書就真的變成獨來獨往一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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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司機的車半路出了點故障,所以來的時間可能會比較晚,好在宋祁身邊總會帶點錢,他帶着兩人走進對面的甜品店,給漁歌跟宋硯書一人買了個小蛋糕,還有不同口味的酸奶。
小時候漁歌确實最喜歡吃蛋糕,可跟宋祁在一起之後,她的每個生日他都不回家,所以每次隻能自己捧着一個大蛋糕邊流眼淚邊吃蛋糕。
可是奶油的甜膩根本掩蓋不住眼淚的鹹,因此她總會暴飲暴食地狂吃蛋糕,直到有一回,她實在忍受不了奶油在胃裡堆積的惡心,一個沒忍住跑進廁所狂吐不止,差點将肝膽都吐出來。
自那以後,每當看見蛋糕,她都會感到惡心和反胃。
見她遲遲不下口,宋祁不禁心生疑惑,他摸摸漁歌的腦袋,卻被後者有些驚魂未定地躲開,這下不隻是宋祁,就連一直沉默着吃蛋糕的宋硯書都意識到了漁歌的異常。
她從早上開始就不對勁,不僅排斥宋祁的觸碰跟靠近,還總是過分的黏宋硯書。現在的漁歌,跟昨天的她,俨然成了一對反義詞!
宋祁收回手,并沒有責怪的意思,而是關切地問:“怎麼了小魚?”
漁歌後知後覺自己剛才的失态,反應過來這時的宋祁并不讨厭她,在他眼裡,她還是他疼愛的妹妹,如果這一世她不對他死皮賴臉,那是不是他就會一直對她好?
“我沒事哥哥。”
可這輕描淡寫地帶過,顯然不能讓人信服。
晚餐後回到房間沒多久,房門就被宋祁敲響,漁歌放下手中的畫筆,出聲回應,一身寬松睡衣的少年走進房間,他手裡端着盤水果,将門關上,朝她的方向走來。
他搬了條椅子,坐在離漁歌不近不遠的位置。
“多吃點水果補充維C。”
這時的宋祁還是那麼溫柔。
望着他的臉,漁歌内心漣漪陣陣,明明隻要她藏匿起自己的小悸動,乖乖地當好宋祁疼愛的妹妹,讓時間淡化這份愛,再回頭看看宋硯書,她也可以幸福一生的。
她想,宋祁那時一定是恨透了她。
所以才會對她冷若冰霜。
漁歌眼睛發澀,眼眶不可遏制地紅起來,她喉嚨發幹,拿了個蘋果掩蓋,而後重新揚起笑臉,勝過光的耀眼:“哥哥,以後我一直當你的妹妹好不好?”
宋祁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明明這時的他們還是小孩子,可為什麼有那麼一瞬間,他卻在漁歌眼中捕捉到了那麼一絲悲涼和渴求。
“笨蛋,我永遠都是你和硯書的親哥哥。”
他主動将她抱住,她靠在他懷裡,重重閉上眼。
原來,一個擁抱可以這麼輕松得到。
那麼上一世,她到底在努力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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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桠被烈日曬到擡不起頭,小貓甚至不敢下地走路,窩在樹蔭下委屈巴巴地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倒是路邊的野花驕傲的昂起頭與熾熱的日光對峙。
一排排店鋪并列開了一條街,阮津甜跟随父母前往阮博生的蝦食店,還未進門,一股鮮香便已冒出門店。
推開門,涼爽的空調風迎面而來,将炎熱隔絕開來。
阮津甜找了個位置坐下,阮父阮母跟阮博生打了聲招呼就擡腳往外走,他們今天需要加班,正好阮津甜說今天約了同學在阮博生的店裡吃飯,于是便将她送了過來。
阮博生從後廚走出來,他随意擦了擦手,走到阮津甜身邊,瞧着她手中的菜單。
“甜甜,想吃什麼跟叔叔說。”
“叔叔,我等一下再點單,我的朋友還沒有到呢。”
“好。”阮博生直起腰,笑道,“那等要點單了再喊叔叔。”
可是她這一等,就是一下午,直到黑雲漸漸漫上天際,直到一盤的炸蝦排見了底,宋硯書都未曾出現,拿出平闆,這是她第十次去催他了。
可是左邊的白色框框始終沒有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