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直接向宋硯書表明心意,他們現在的年齡還太小,不應該被情情愛愛所掌控,而且一直以來,她對以妹妹自居向他索求愛意,若是告訴他,她喜歡他。
她怕宋硯書會接受不了。
但按照原來的發展,在他們出國的一個月後,宋硯書就會遭到校園欺淩,他的心态會一步步瀕臨崩潰,她還記得,那時她回來後,經常能看見深更半夜時,宋硯書褪去外衫,露出滿後背的傷疤。
觸目驚心,她就連光看都感到頭皮發麻。
……
登機的那天,宋硯書沒有出現,漁歌托着沉重的行李箱,卻在上飛機的最後一秒跑開,她将事先編輯好的文案複制到微信發在家族群裡,從機場出來,就坐上打好的專車原路返回。
因為剛開始漁歌借口去衛生間與先行上飛機的三人分開,等到最後一刻飛機即将起飛,他們才意識到不對勁。
率先打開手機看見消息的宋祁錯愕地将手機遞到宋父宋母面前:“小魚幹肯定是回去找硯書了。”
“我早就猜到她肯定不會放心讓硯書一個人待在國内,可是我沒想到她的想法這麼突然……”
宋母有些焦急:“我們也下飛機。”
宋父較為平靜,出手阻止道:“小魚跟硯書關系一向好,這次出國,我們一時半會兒也很難再回來,就讓她留在國内陪硯書一段時間吧,等過幾天,我再回國把她接過去。”
盡管百般不放心,但在宋祁跟宋父的兩面勸說之下,宋母最終還是妥協,向乘務員說明情況後,飛機在短暫的晚點幾分鐘後緩緩逃離地面。
蔚藍的天空一朵白煙劃過,顯出完美的弧度。
靠在窗玻璃旁,漁歌靜靜地目送飛機的離開。
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她與宋硯書的聊天框内。
……
打開房門,宋硯書并不在卧室,漁歌松開行李箱,任由它在光滑的地面上滑動發出響聲,她拿出手機,給宋硯書打去電話,接通後,出現的卻是阮津甜的聲音。
這一刻,她如遭雷擊。
她問不出宋硯書在哪兒,也聯系不到宋硯書,因此,她找了某個意外跟宋硯書的手機綁定了共享實時定位的男生,用一雙限量版跑鞋收買了宋硯書的定位。
在趕去目的地的路上,漁歌想了好多。
這些年來,阮津甜不知是開了什麼挂,無論是小學還是初中,都跟宋硯書在一個學校,不僅如此,他們倆的座位隔得也隻有一個人,每次下課,她總會主動去找宋硯書。
假借問題,實則想借此與宋硯書更加熟絡。
起初,宋硯書并沒有多麼在意,依舊隻跟漁歌一個人說笑,可逐漸的,他開始接受阮津甜的靠近,甚至有一次,宋硯書跟阮津甜在下課的時候不知道一起去了哪裡,回來時滿面笑容,還是踩着鈴聲進的教室。
即便漁歌有意詢問,宋硯書也閉口不提。
這讓漁歌感受到了危機感。
而也讓她再一次意識到,故事的走向徹底改變了。
上一世,阮津甜的目标是宋祁。
而這一世,她轉換了目标,開始跟她搶宋硯書。
并且在這一世,宋硯書仿佛也逐漸對除她以外的女生阮津甜建立了某種别樣的關系,漁歌說不上來是哪種關系,但她總覺得,這個阮津甜,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推開玻璃門,吧台的裝飾流光溢彩,一樓沒有人會空空蕩蕩的,沿着樓梯往上走,這棟樓裡外一緻,都是讓人一眼看過去便感到閑适安逸的風格。
二樓是貓咖,透過玻璃門,漁歌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少年,第二眼,她看見了少年懷裡的小貓,第三眼,她發現阮津甜正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昂着腦袋,笑顔燦爛地向宋硯書說着些什麼。
而她的懷裡,也抱着一隻小貓。
不知為何,在那一瞬間,漁歌如遭雷擊。
眼淚不争氣地湧出,她倔強地咬着下唇,這一刻,她隻覺得渾身血液奔騰,開始倒流,有一陣強烈的耳鳴過後,世界恢複了安靜。
這時,她再次反應過來。
這一次,宋硯書好像不隻是她一個人的了……
少年身上着了件淡藍色的短袖開衫,内襯是簡單的白,盡管是十五歲的身體,身材比例卻依舊優越,他隻是随意往那兒一坐,就成了她的目光所及處。
這麼完美的人,她上輩子怎麼就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