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又吹過一頁,可為什麼苦難還未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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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住下的第三天,宋硯書的心髒突然不正常地跳動起來,那是在晚餐後一家人圍坐在院子裡說笑,吹晚風的時候,剛開始一切正常,但當漁歌再次嘗試說出提早回國,且宋父母開始動搖的那一刻,宋硯書的心髒就開始産生撕扯般的疼痛。
他的臉唰的白了,手捂着心口,呼吸都變得困難。
離他最近的宋祁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異常,發出驚呼的瞬間,全家人都緊張起來。
“硯書,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宋父關切道。
宋母給宋硯書倒了杯熱茶,擔憂全都寫在臉上。
漁歌意識到這是輕靈在夢中所說的懲罰,立刻意識到是自己的嘗試使得宋硯書遭到反噬,她坐在原地,望着宋祁将宋硯書帶回房間休息。
之後的時間裡她心不在焉,整個人都不在狀态。
陰霾聚攏,遮擋住了閃爍的繁星,天空沉得讓人窒息。
卧室門被打開,走廊的暖黃色燈光灑進房間的地闆,少女背靠着光,踏着光影走到床上依舊呼吸粗重的少年邊上,剛剛伸出的手又再次收回,漁歌站在原地,淚水先一步落下。
宋硯書,這次,我又該拿怎樣的身份抱抱你?
是你即将成年的妹妹,還是上一世負了你的壞女人?
床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微弱的光亮閃爍出屏幕上的動向。
漁歌望去,心頭一震。
【硯書,身體好些了嗎?】
是阮津甜。
他們的關系現在都親密到可以去掉姓氏稱呼了嗎?
無邊的黑暗,讓陰影再一次籠罩了漁歌的整顆心。
想起上回通話時的那個男生,漁歌想不起來他是誰,好像在上一世,她從沒有在意過宋硯書的身邊有誰,她隻知道在他身邊的都是精英人才,但他不去維護那些利益關系,所以有時候她總覺得他不近人情,身邊也沒人情味。
卧室的門剛剛關上,裡面的人便睜開眼睛。
宋硯書沒去追尋剛才的背影,他隻沉默着,沉默着。
她從來不對他主動。
這次也是。
“漁歌,你為什麼這麼矛盾。”
……
心緒煩躁,漁歌坐在書桌前敲敲打打,木雕她已經做的差不多,細節也都扣得差不多,但今晚她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去摳細節,又怕會一個意氣用事前功盡棄,所以她隻拿了個殘次品用小錘子錘打着。
漁歌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可以成為一名木雕師,但她總是沒什麼靈感,而且畫畫水平也隻是中等偏上,所以作品也總是平平無奇。
第一個爆火作品,是宋硯書為她設計的。
憑借着記憶,漁歌大緻描出輪廓,剛剛洗完澡,渾身清爽,寬松的睡衣松松垮垮,光滑面料柔軟透氣,此時此刻她狀态好,畫起畫來也得心應手。
她畫了個與宋硯書那款相配的女款。
嗯……這怎麼不算是情侶款呢?
她撐着腦袋轉着手上的刻刀,若有所思,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叮咚一聲,是微博傳來的消息。
前不久,漁歌注冊了一個賬号,專門來記錄木雕日常。
誰知無心插柳柳成蔭,在三個星期前,她意外爆火,粉絲數量從原來的個位數一瞬間飙升到了二十多萬,雖然算不上知名度特别高,不過對于她這種半吊子博主也算是小有成就。
正好,更新一下微博。
剛發出去沒多久,就有幾十個人來評論,漁歌随意翻了翻,時間如流水潺潺流淌,她一直都有看評論的習慣,就是不咋愛回複,私信也隻有發現自己感興趣的才會點進去。
因此,有些小糊咖營銷号就愛帶頭說她高冷。
要不是平常她時不時地就會在賬号上發癫,不然她這高嶺之花的名頭就該做實了吧。
其實漁歌還挺怕遇到那種沒事找事的人的,所以每翻一次評論,她都會提心吊膽一回。
等退出微博調好音樂蓋上被子的時候,已經是淩晨。
明天他們學校休息一天,可以好好跟宋硯書待一塊了。
心裡這麼想着,漁歌滿腦子都是漿糊,好不容易自我催眠,結果臨近五點十分左右,出去上了趟廁所,她順便去倒了杯水,等擡頭的時候,天光微亮,金黃色的光如箭那般灑向人間,風光正好。
她内心微微觸動,忙不疊放下杯子跑向宋硯書的房間。
這時候,宋硯書還在被窩裡睡得正熟,他雖然平常看着溫溫柔柔,但起床氣可不小,尤其是睡眠質量最好的那幾次,小時候宋祁為了喊他起床,直接掀開他的被子,這家夥就愣是一個月沒跟宋祁說過一句話。
那整整一個月,漁歌就像個分界線似的給兩人隔開。
所以,這次她同樣是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