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歌摸摸下巴，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紅着眼眶的兩個少年，越看越不對勁，路燈下的兩人閃爍的像是發光體，而她孤零零地站在邊上，像偶像劇裡暗戀多年未果的小透明少女。

“我也要抱！”

她撲過去加入兩人的擁抱，少女湊上來的體溫瞬間升騰了氣氛，孟賀清心頭顫抖着，下意識就要退出去，可面前的情侶兩人卻雙雙将他拽了回來。

“别想逃跑。”宋硯書說。

漁歌笑彎了眉眼，眼神堅定：“一個都不許少。”

他們大大方方的，尤其是宋硯書，渾然沒有因為自己的好兄弟喜歡自己的女朋友而刻意疏遠他，反而……還願意讓他靠近漁歌。

正感動着呢，漁歌的手機忽然響起。

剛點開通話，周杳的聲音就迫不及待沖了出來：“嫂子嫂子！你跟硯哥那兒情況怎麼樣！我跟陳悅歆還沒找到！”

陳歆悅分明将周杳擠開，奪回自己的手機。

“我叫陳歆悅！不是陳悅歆！”

漁歌聽着想笑。

陳歆悅問：“你們找到人了嗎？”

漁歌不言，将手機遞給孟賀清，後者心領神會地接過，“我們現在在公園，你們來找我們吧，今天大過年的麻煩了你們這麼久，待會兒我請客，我們一塊兒去吃點夜宵。”

聽到熟悉的聲音，電話那頭的兩人喜極而泣，陳歆悅也是毫不客氣：“那我們可要好好敲你一頓咯！為了來找你，我連年夜飯都沒吃完，到現在肚子餓的咕咕叫呢。”

“好，那你們定地方，然後地址發我。”

挂斷電話，漁歌拉着宋硯書的手腕：“不過現在我覺得我們應該先給傷員處理一下傷口，天氣這麼冷，刀口肯定疼得厲害。”

孟賀清正想答應，卻突然收到來自宋硯書的眼神暗示。

漁歌見他還站在原地，疑惑地回頭：“走啊。”

“你們去吧，我去便利店幫你們買點喝的。”

“沒事，我們不渴。”

……

宋硯書說：“我渴了。”

“那就麻煩你啦。”漁歌朝着孟賀清不好意思道。

-

幸運的是，有家藥店還亮着燈，在看清傷勢後，醫生對宋硯書的手進行了簡單的處理。

外面的雪緩慢地飄着，風輕輕吹着，黑夜中仍有幾盞路燈照明着前行的道路，停泊在路旁的黑車被白雪淹沒，宋硯書癡迷地望着雪景，可突然，他膝蓋上一暖。

他垂下眼眸，看向了手的主人。

漁歌笑着看向他，沒有過多解釋：“早就看出來你腿疼了，還逞強不說出來，是想等着回家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消化掉是嘛？”

“沒有。”暖色燈光使得少年的眸仿佛含着水。

“最好是。”

“……”

叮咚_

手機傳來消息的提示音。

漁歌拿出手機，點開陳時發來的圖片。

圖片的主角是個毛絨絨的白色小肉球，小家夥一年不見圓潤了不少，此時此刻正依賴地窩在少年手心裡。

【新年快樂，毛球很想你。】

【新年快樂呀！我也很想念你們！】

自從回國後，漁歌就很久沒跟陳時聊過天，隻有在最開始被同學們針對的時候才堪堪想起過他，突然，她想起了什麼似的，向窗外拍了張照片，透過反光，還折射出身旁宋硯書的身影。

【我們這兒下雪啦！】

沒等到對面的回複，身後少年的氣息逼近，那是種帶着侵略性地擁抱，他胳膊長，幾乎将她整個人環住，下巴靠在她肩頭，讓她由衷感受到了他的依賴。

“給你美國的好朋友在發消息？”

漁歌沒有藏着，很大方的展示：“是啊，陳時，你們倆以前還見過面呢。”

“我知道，他喜歡你。”

漁歌繞過身子面對着他：“吃醋啦？”

“我吃醋你怎麼那麼幸災樂禍的？”宋硯書咬着牙捏她的臉，力道卻不大。

“是啊，因為隻有太在乎，才會願意吃醋。”

“腿疼，給我揉揉。”

“好的吧！”

……

便利店的歡迎光臨再次響起，阮津甜摘下帽子，徑直走向前台賣包子的地方，“我要一個肉包。”

前台小姐姐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今天肉包都賣光了，不過香菇包子也很好吃的，您要不嘗嘗？”

阮津甜本來不想将就，可肚子實在是餓的厲害，别的素食她也不愛吃，正猶豫着要不要，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阮津甜？”

她回身，發現孟賀清正站在她斜後方，手裡還拿着兩瓶飲料跟純牛奶。

看見純牛奶，她立刻就想到了宋硯書。

“新年快樂。”

孟賀清一愣。

他大步走上前，回應她：“嗯，新年快樂。”

“你……怎麼一個人來便利店？”

阮津甜低下頭幾秒，又重新調整好狀态擡起頭。

“我願意，關你什麼事？”

她又恢複了那副尖酸刻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