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先是贊歎,而後又疑惑:“可是你也看到畫面,竟然還這麼清醒?”
“才半炷香?”徽月驚訝:“可我怎麼覺得我已經看着玉璧中的畫面足有一刻?”
銀水蘇解釋:“不錯,我曾試着測算過,這線香燃盡時,于幻夢中其實已過了半個時辰。”
“居然差這麼久?”修璟覺得不可思議。
銀水蘇接着問徽月:“姑娘可看清畫面中女子的模樣?”
“這……”徽月颦眉,好像難以啟齒。
見徽月面露難色,銀水蘇解釋到:“我隻是想知道姑娘看到的畫面有多具體,因為所看到的越是細緻越是真實,就越容易将人困在其中。”
“其實我看到的,是銀老闆你的模樣……”徽月頗為不好意思地說到。
銀水蘇聽聞,也是一臉茫然地張望着各位。
徽月不得不解釋:“我看到的畫面,的确是我這麼多年來最常夢到的情景,雪中劍舞,乘風齊天……皆是我父親所形容的母親的模樣。但也因我從來未見過我的母親,所以每次夢到她,看到的樣貌不盡相同,總是會代入我所見過的其他人的面容。正因如此,我近幾年來每每見到這個夢時,光憑那女子樣貌便能分辨出,我其實隻是在做夢。”
“原來如此……看來姑娘是有自己的法子不沉淪于幻夢的。”銀水蘇臉上露出欣喜。
“師姐……”修璟有些心疼。
徽月淺笑,寬慰他道:“無妨,你也來試試吧。”
“好。”
修璟利索地跑到玉璧面前。
然後十分利索地陷入了沉睡。
一炷香盡。
修璟睜眼時,便看見姜離正笑着打趣他:“喂,做了什麼美夢?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修璟這才發現自己已被衆人挪到了躺椅上,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全然忘記方才發生過什麼,一臉呆滞。
看他這副模樣,姜離一歎:“看吧,我們不用指望他了。”
姜離這般笃定,全是因為方才在修璟面壁時,自己偷偷透過他的雙眼,窺見他眼中反射出的玉璧畫面:漫天大雪中,一個身着鬥篷面戴輕絨的小女孩,懷裡抱着一隻奄奄一息的幼狼,鬥篷和蒙面雖遮住了女孩的容貌,卻藏不住那眉心的雙月花钿。
姜離知道,這頭腦簡單的雪狼是被自己的最珍視的記憶拉入了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