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狗?西海?金翼?”
幾乎每個詞眼都超出了姜離的認知,她疑惑:“我隻知四荒二海,二海位于東和南,西海位于何處?還有這飛狗金翼,是會飛的狗的金色翅膀?”
徽月搖了搖頭:“飛狗金翼我也不知是何物,但這西海确有其事,我們此行途中,便會路過西荒内海,到時候,我可以指給你看。”
姜離連連點頭道好:“不過聽你的意思,修璟還沒有搞清楚飛狗金翼是什麼,那為何你們就帶着我們先回昆侖了?西海不是順道且更近嗎?”
徽月柔聲笑道:“無妨,我二人送你們一程,再折去西海,也耽誤不了幾日功夫。我想你們為了車馬芝涉險,應當也有很重要的事在身上吧。三才會期,尚且在半年之後,門派中,還不曾有人得到回帖,我們并不急于一時。”
半年……這漫長的時間于姜離而言,一時間道不清是幸運還是不幸。
幸的是她還有充足的時間去争取赴會資格,不幸的是不知道這半年姜族會發生什麼變化。
眼下已經知道登天必須拿到三才請帖,姜離必須得想個法子通過修仙門派的資格取得風馬旗,獲得登天的機會。
姜離先是一聲長歎,然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道:“看來,我這千裡奔波,也隻是徒勞,還累得兄長和我一起颠沛流離。”
徽月見姜離忽然這副低落的樣子,十分擔憂:“怎麼了?”
姜離擠出兩行眼淚:“實不相瞞,我此行去昆侖,也是為了登天。兄長說,因為母親生我之時難産數日,多虧醫仙剖腹将我取出。但因困于胎室太久,我生來體質異常,五官尤其敏感,所以我才能識别出那銀條和修璟身上的特殊氣味,知曉他們并非人類。可是,這也并不是什麼好事,醫仙斷我根本活不過二十,父親為了救我,前往西山登天求神,卻一去不返……咳”姜離說着,佯咳了一聲,又繼續道:“我既不是神族後裔,也非皇室血脈,看來,是沒有機會登天了……短命而已,我其實并不在乎,我來這趟,隻是想知道能否再見到父親一面,哎。”
姜離所說的字句,皆有可考,剖腹取嬰,是族裡聽來的故事,五感靈敏,是實事求是。而登天求神,尋找父親,也确實是她此行為了找出解救姜族之法的目的。真真假假,無從辨也,真假摻半的話,有時候更容易叫人相信全貌。
果然,徽月在聽聞姜離的遭遇之後,十分動容,左瞳的幽藍似乎泛起了漣漪,如同身受一般,徽月鄭重道:“你若願意,我将你們引薦給我師傅,讓他破格收你們為弟子,這樣,便也能取得風馬旗,到時候,我們再一同想辦法解開謎題。”
姜離擡起淚眼,感激地看着徽月:“真的?”
徽月擡手覆在了姜離的肩膀上,寬慰道:“真的,隻不過,我能幫你們的隻是拿到旗子,我并不敢保證自己有能力幫你們解開謎題。”
姜離連連點頭,又哭又笑:“我明白,姐姐能給我這個機會,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姜離擦了擦眼角虛僞又真誠的淚水,然後提道:“既然這樣,月姐姐,要不我們先去西海吧,先查探飛狗金翼,再去昆侖。這樣的話,是不是也更能說服你師傅收下我們?讓你不那麼為難?”
徽月沒有推辭,淺笑道:“好,我們先去西海。”
對于徽月而言,請師父收徒并不為難。因為師傅,便是她的父親,玉英壇主,讓他收下幾個徒弟,隻消自己開口罷了。不過這麼多年來,她也隻為修璟開口求情過。因為她不願做出恃寵而驕仗勢逾矩的行徑,但今天,她想要為阿離破例一次。
同是天涯淪落人,所以她想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