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月将手帕變作地墊大小,鋪在草地上,三人就在臨湖不遠處席地而坐,修璟獨自一狼朝鳥島附近的湖灘慢慢走去。
“哎呀,這裡的太陽,會咬人似的。”姜離捧着自己的臉頰,然後又将手臂橫在額頭上方,試圖擋住和陽光的親密接觸。
西荒地逐漸靠近重天,地勢高聳,空氣稀薄。雖然西海的海風透着刺骨的寒意,太陽卻是惱人的灼熱,像要把人的肌膚洞穿。
蕭允宸見姜離如此難受,便将手背在身後,從戒指裡抽出一把紙傘,遞給了姜離。
姜離不可思議地看着蕭允宸,她接過傘問到:“你這是從哪兒弄出來的。”
蕭允宸故作神秘:“想不到吧?你哥哥我早年獨自在外遊曆時,跟世外高人學了一手憑空造物,如何?”
姜離笑呵呵撐起傘,往徽月的方向邊挪邊稱贊:“甚好!甚好!”
姜離緊靠着徽月,将她二人共同庇佑在傘蔭之下,然後對蕭允宸道:“對了,哥,方才禦劍時,我聽月姐姐說,她和修璟此次尋找藍玉,狗翼,都是為了獲得西天赴會的回帖。所以,我請求月姐姐引薦我們加入玉英壇,讓我們也能拿到試煉的題目,争取獲得登天的機會,這樣,我們或許可以上天界求助天族。”姜離說着,一邊朝蕭允宸悄悄使着眼色,生怕他理解不了自己其實在演戲。
“當真?”
蕭允宸十分自然地表現出一副驚喜又感動的模樣,然後雙手抱拳朝徽月道謝:“徽月姑娘傾情相助,大恩大德,我兄妹二人沒齒難忘。”
姜離看他如此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不禁感歎自己的擔心實屬多餘,畢竟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跟自己演戲,估計是個行家。
“月姐姐。”姜離看着修璟遠去的身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在想,你們如何能确定,每次找的東西,就是正确的呢?會不會……”
徽月撩起被風橫在眼前的一縷青絲:“隻有将我們找的這些東西帶回去,然後在旗面上書下物品尋得的精确方位,再将風馬旗重懸于空,上達天聽,待天界核查後方才知曉對錯。通過之人,會收到一封回帖,三才則會相應收到天藍、地青、人黃三色請柬。隻不過,每個獲得風馬旗的人,都隻有三次作答機會。若第三次還是錯了,便隻能等待下一次盛會的到來。眼下,已經是我第二次嘗試了。”
“噢……果然沒那麼簡單。”姜離皺眉,一隻手撐起下巴,視線落在草地上漫無目的地遊走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蕭允宸另起話題:“徽月姑娘,不知你打算如何為青鳳夫人的亡靈進行超度?”
徽月擡手看着那隻佩蝶的金镯:“少時機緣,承蒙一位聖僧教養數年,我習得了安魂曲。待返回師門,借來父親的琴,再逢月圓陰盛之夜,奏上安魂曲,即可度她尋往生之路。”
又來一個聖僧……
姜離斜睨了一眼蕭允宸,卻正巧對上他那迷一般深邃且暗含笑意的雙眸,如同被抓包的竊賊,姜離下意識地躲閃了眼神又看向徽月:“月姐姐,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超度的?”
未料到姜離會有此一問,徽月有些詫異,然後回道:“怨靈。若是積怨已久,戾氣深重,則很難被度化。”
“很難?但也并非不可?”姜離擡眼。
徽月眉頭微凝,語氣鄭重:“但是那需要超度者擁有極其強盛的靈力,引渡亡靈怨氣至自身,以己為器,将怨氣淨化。可若自身壓制不住惡靈,反遭吞噬,彼此都會灰飛煙滅。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願意冒這個險,而是選擇直接消滅亡靈,讓其徹底消散于天地間。”
“徹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