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眉頭緊皺,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鎖定了面前這個仿佛無所畏懼的Beta,嚴肅沉聲道:
“簡直是荒謬!德裡安他們何時做過侵害了那名Omega的事情?”
“你們協會最好做出解釋,軍部的人絕不接受毫無證據的污蔑。”
Beta微微眯起眼睛,如果說此前的她隻是面無表情,那麼現在的她已經毫不掩飾自心底産生的厭惡與冷漠了。
“污蔑?”
她略帶嘲諷地揚起唇角:
“三名尚有神志的Alpha,在意識到對方是Omega、并且自身也正處于‘敏感期’的情況下,卻絲毫沒有避諱。”
“事發現場中殘留的α信息素濃度高達463.2ppm,早已超過可以判定達成浸潤标記的濃度,更何況還是三名Alpha同時進行标記。”
“就因為他們的‘不作為’,導緻一名本該正常健康的Omega不僅精神力受到了損傷,還對信息素産生了耐受性……你們又怎會知道這将對她未來的一生造成不可磨滅的惡劣影響?”
“安德烈上校。”
艾瑟琳的言辭充滿了理智與冷靜,她深吸一口氣,等再次開口時,語氣中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幾分緊繃。
“如果這些都無法說服你們配合審訊的話,那我們就隻有通過法律程序解決了。”
“……”
Alpha軍官眉間的皺紋逐漸加深,他沉默半晌,所有的話語最終化為一聲緩緩的歎息。
手腕上終端中突然響起的訊息打破了此時的靜谧,艾瑟琳先是一頓,在轉頭看了看審訊室内的情況後,她才擡腳走出觀察間。
“四月十七日晚上标準時二十三點十八分,你們來到Scola醫院進行第一次檢查……”
審訊室被分成了兩個獨立的小房間,在每個隔間内均配置了三位軍官,其中兩位負責審問,另一個則記錄下他們提出的問題,與當事人的回答。
“當時的你們,是否察覺到那名女孩的異常,或者說,與普通Beta的不同之處?”
“沒有。”
不同的空間内,兩名Alpha異口同聲而姿态各異地回答道。
特洛伊張揚地靠坐在椅子上,仿佛對這架勢已經見怪不怪,他身上的軍服外套斜披在一側的肩膀上,空出的另一隻手臂則大大咧咧地搭在翹起的大腿上,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
“她全身上下就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就算我偵查意識再強,也沒法發現她生理構造上的異常吧?”
棕發少年微蹙起眉,不知是煩躁還是羞惱,亦或者是想掩飾什麼似的,他擡手揉了揉額前本就有些淩亂的發絲,并長長地呼出一口郁氣。
另一邊,優雅半靠在座椅上的銀發Alpha淡然地交握起雙手,面無表情且有條不紊地回答着:
“我一向甚少接觸Beta,因此在與她初見時,并沒有确定這方面的事情。”
兩位軍官們對視一眼,緊接着便按照預先設定好的問題繼續開口。
“四月二十一日晚上标準時二十點十七分,你們來到Scola醫院進行第二次檢查,請問你們是否是特意選擇了那位小姐值班的時間?”
池禮眸光微垂,右手食指不自覺地動了動,随後他的唇角自然地揚起一抹弧度,溫潤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們對她的值班時間并不清楚。”
“之所以選擇在那個時間段,隻是因為我們要趕在校醫院下班前拿到檢查結果,僅此而已。”
“為什麼不白天去?”特洛伊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将胳膊環繞在胸前,似笑非笑地掃了他們一眼。
“總不能臨近畢業了還總是把訓練逃掉吧?”
神色各異的軍官們沉默了半晌,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這份說辭。
“在那位小姐表現出Omega的特性之後,你們為何沒有離開并找其他工作人員尋求幫助?”
“……”
兩名Alpha少年都沒再說話,或許是在進行心理鬥争又或者是還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總之在這一時間内,兩個審訊室中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軍官們沒有催促二人,他們極具耐心地端坐在桌前,軍帽下的銳利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沒有放過對面少年臉上的絲毫微妙表情。
“啧……”
特洛伊煩躁地扯了扯領口,唇瓣抿緊了些許,整個人看上去仿佛十分不耐煩的模樣。
“……那種情況下誰能忍得住不行動?”
少年聲音極低地嘟囔起來,但這微弱的響聲沒有逃過在場的Alpha們的耳朵。
他們心照不宣地微微揚起唇角——對于Alpha來說,任何關于Omega的話題仿佛都蒙上了一層不可言說的曼妙色彩。
“大概是因為此前信息素誘導彈的殘留影響,即使對方的……信息素并沒有那麼濃郁,但還是對我們的意識造成了極大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