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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神佛不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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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的大火足足燒了一天一夜,整個西市的後街幾乎都毀在了熊熊大火中。京兆尹坐在臨時搭建帳篷裡,聽着搶水隊的彙報。一共有十三名百姓葬身火海,還有數十名的百姓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燒傷,他們大多都是在西市的商人。從聽聞走水開始,京兆尹就沒有歇息過,京中無端走水還燒死了人,他最輕也得攤上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接下來的奏折,他都不知該如何呈報。

“為了我一個賠上了十三名百姓的性命,值得嗎?”在鳳宜閣的彩藝樓裡,已經被燒死的葛大夫正盤腿坐在塌上。葛姑借着混亂逃離了火場,無任何親屬的她選擇了鳳宜閣作為躲藏的地方。她成為黑醫,經她的手被奪走的胎兒不上千,也過百。手中殺孽太重,會遭遇不測已經是她料想中事,隻是沒想到她尚未下地獄,已經有十幾條人命給她鋪路。那些鄰居雖然大多時候都躲她遠遠的,其中還不乏有良善之人,不管對方是誰,他們都是平白無故,因她而命喪黃泉。

“京兆尹說裡面有個老妪的屍體是誰?”葛姑是獨居,搜出的屍體性别,年齡都與她平日僞裝類似,京兆尹才因此将她斷定死亡。

“是過來找我尋藥的老太太,她孫女遭受街霸的欺辱,傷了身子,又怕找其他的大夫看病,壞了名聲,我在幫她孫女治療,每七天她都借着夜色偷偷過來取藥。”大火發生那日,是最後一次的取藥,卻成了老太太的不歸路。葛姑默不作聲地坐在那,心中五味雜陳。

淩挽馥懂葛姑,口硬心軟,她鐘愛醫術,又遭受着外界的非議,無法光明正大地坐診問脈,之所以願意背負着醜陋的樣貌與罵名混迹在黑市,圖的就是那不願意熄滅初心。大部分的時候她嘻嘻哈哈口無遮攔,但是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淩挽馥還是會聽到她的歎息。歎可惜自己的女兒身,未能如父輩般行醫天下,将一生之所學發揮到極緻。又為天下女子可惜,百般的無奈,知她們者太少太少,能幫她們這更少。那夜的那一場大火,肇事者就是沖着她而來。一夜之間,十三條人命成了她的替罪羔羊,而她卻逃了出來。她的醫術不僅尚未能完成老葛大夫濟世救人的遺願,還成了殺人的導火線。

“你先留在鳳宜閣,暫時不要外出,有什麼需要的就盡管告訴芸娘和羅叔,他們都會幫你安排的。”将葛姑留在鳳宜閣是暫時最安全的方法,至于誰是幕後操縱者,淩挽馥心中已經猜個七八分。

“我還能有什麼需要。”賺回來的錢财是其次,大部分都被她用來購買藥材贈送了出去。關鍵的是醫館沒了,家沒有了,那些父親留給她的,還有她獨自行醫後積攢下來的珍貴的醫案,幾代人的積累全部成了灰燼。若有所求,她倒是希望此生不懂醫,沒有開始,就不會有人為她喪生。

在面對着昨夜的突發事件,葛姑心中的痛有多深是外人無法估量的。不管是葛姑,還是淩挽馥,彼此都知道那些聽起來舒服的勸告之話都難以挽回逝去的生命。淩挽馥将房間留給了她,她需要的是休息,需要時間緩沖昨夜帶來的沖擊。

“挽馥,和那日你拿走的錢袋有關吧。不管是你還是那位闫大人,請答應我,不要放過他們。”幼年時第一次見到淩挽馥,葛姑就知道,淩挽馥心眼多,善謀。父親說過,醫者眼裡看到的是流于表面的病痛,而鳳宜閣的那位小姐,那雙眼裡看到的則是人藏在心中的惡疾。

“那是必然的。”到底還是她們把這世道想象得過于輕松,大廈之傾倒,哪怕是想在平淡日子裡讨生活的蝼蟻都被迫難以逃離。隻要呼吸尚在,她以及她的夫君都會如臭蟲一般,拼盡全力不讓他們有好日子過。既然被選擇了掙紮,那又何必要跟他們客氣。

十三條百姓的性命不明不白地葬送,其餘存活下來的西市後街的百姓失去了能營生居住的地方。他們不少人不願意離去,跪坐在被燒毀的瓦礫之中日夜哭泣,呼叫着離去親人的名字。哭泣之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随夜風而走,久久不能散去。白日裡尚能維持着表面熱鬧的西市,一旦入夜,在前街商鋪守夜的夥計就會聽到陣陣哭泣聲,如泣如訴,讓人一下子分不清是生人還是怨靈。就連皇城之中道道厚實的宮牆都無法阻擋他們的哀傷,自走水那日起,崇光帝幾乎夜夜不能眠。夜風卷起床帳的聲響,都能讓他驚醒。睡不着的崇光帝隻能回到佛堂之前,晝夜不分的念經,還無法安眠。後經高僧指導,得知先有太子之亂,後有西市大火,冤魂不能逗留人間,驚擾了聖上。崇光帝聽從高僧建議,擇日命京中所有的寺廟舉行三天三夜的誦經會,以超度亡魂。

深秋季節本身幹爽,第一天誦經會當日,天卻下起了少有的傾盆大雨。豆大的雨點密密麻麻地打得人眼睛發疼,睜不開眼看前方的道路。雨簾一層一層從天而降,遮住白日的光,将整個京城包裹在一層灰暗當中。崇光帝率領着皇親國戚,朝中重臣前往皇家寺院白馬寺參加誦經會。因視野受到大雨的妨礙,内侍隻能打起了燈籠走在隊伍的兩側,為貴人引路。幽幽的火錯落在白馬寺長長的石階之上,如同一盞盞來自往生世界的引路燈,引領着亡魂向着彼岸進發。

百姓無法前往白馬寺,隻能三三兩兩地前往就近的寺廟一同為那些被燒死的百姓祈福。淩挽馥和蔣寶茹相約去普航寺,為方便起見,葛姑還是佯裝成淩挽馥身邊的小丫鬟一同前往。馬車在雨中艱難地走走停停,足足花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時間才趕到普航寺。地面積水嚴重,哪怕是四月非常小心地攙扶着淩挽馥,她的鞋襪還是濕了,衣裙也被打濕了一大片。眼看距離誦經會開始的時辰已經快到,淩挽馥和蔣寶茹在丫鬟的幫助下做了簡單的擦拭便進了正殿。第一日的誦經會從辰時一直持續到申初,佛堂内的誦經聲不斷,屋外的雨水更是不停。六月飛雪,深秋大雨,天降異象,上蒼給予了這個充滿苦難的人間送來了獨有的悲憫。

随着最後一聲的經文的落下,第一日誦經會終于結束。哪怕外間大雨未停,都能知道時辰已經不早。為避開回去的人流,淩挽馥和蔣寶茹并不急着出去,而是找了一個角落等待着馬車過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沒注意到有一年輕的婦人早已走進。

“大嫂。”蔣寶茹不情不願地和郭氏打着招呼。蔣寶茹的婚事蔣老大還是站在了她一邊,出面拒絕了。但是蔣柏孺則在上個月前按照計劃迎娶了宮苑總監的養孫女郭氏。蔣寶茹不喜歡郭氏,在家時候就沒說上幾句。昨日郭氏提出一起過來參加誦經會,她以已經和淩挽馥約好為由跑了出來。沒想到要結束回去了,還是碰上了。

“天下着雨,等你哥哥過來,我們一起回去?”

“不了,我是跟挽馥一起過來的,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聊。”

郭氏高挑清秀,講話柔柔弱弱地,很有一副小家碧玉的美态,第一眼下去,還和淩挽馥有幾分相似。她本是郭府的家生子,後被郭老夫人相中,便抱在身邊當孫女培養。自然,培養郭氏,極有可能是有着日後用來為郭家打點的打算,隻是因為某種原因,她現在成了蔣柏孺的妻子。淩挽馥哪怕是再不喜歡對方,也不會輕易黑臉的人,更何況她和郭氏隻是見過兩次。她拉了拉臉已經堪比天黑的蔣寶茹,委婉地向對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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