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我們方向錯了?也許真的是齊二找了高手模仿刻制了模闆。”
不太可能,如此精準的相似,絕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人能夠輕易仿造。可到底問題的關鍵是在哪裡呢?
“少爺,時辰到了,夫人還在等着呢。”阿豎也不想打擾闫楚禛的沉思,可他今日答應了淩挽馥,已經到了要去成衣店接她的時辰。今日出門前闫楚禛可是千叮萬囑他要及時提醒,不可錯過了。
妻子平日裡的要求不多,因而答應她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闫楚禛都不會食言。收好卷宗,去了成衣店方知道淩挽馥堅持要他過來,是因為想要給他制衣服。即便自家名下有珍寶齋在,淩挽馥平日裡也會常常在其他地方購置物品。
“好看嗎?”淩挽馥手捧着挑選好的幾匹布料笑盈盈地朝着闫楚禛炫耀。
闫楚禛點點頭,妻子的品味他是知道的,即便沒有他的意見,也不會讓他穿出宵元錦的花枝招展。随着妻子覆在布料上額的玉手望去,闫楚禛意有所指地轉向另外一旁的案桌上,嘴角溫柔上揚,“今日就那麼多?”
“沒有,已經讓人把一部分送回府上。”阿蘭今日留在府上處理其他的事情,就四月一個跟了出來。四月很盡責地為淩挽馥提着一大堆物品走了一個上午,此時必然要很盡心地跟大少爺彙報少夫人的成果。
淩挽馥白了四月一眼,搖着小折扇,繼續挑選着店小二送上來的布料,“很久沒出來了,一時沒留神,多買了一些,夫君你可别心疼銀子。”
“就那麼一點,又怎麼會多。午膳後我再帶你去西市逛逛如何。”闫楚禛摟過淩挽馥的腰,也參與了挑選布料中。他看中了一匹雪青色的羅紗,柔美的色彩,如春日下的薰衣草花色,更能襯托她的凝脂如雪,“這匹,算我的,麻煩包起來。”
店家見男主人過來不僅沒有責備,反而又多了一筆生意,更是歡喜,兩三下就把布料打包好。四月一瞧,又多了一匹布料,如喝了苦瓜水,五官都皺在了一團。少夫人逛街買東西能力跟做生意、掌家一樣出彩,哪怕這般出門的日子不算頻繁,每次下手也是殺傷力十足。又前段時間因生育小少爺的緣故,少夫人已經許久不上街,四月都懷疑淩挽馥會不會把整條大街都買下來。事實上,逛着逛着就随手買下一兩個店鋪的行為淩挽馥也是有過的。
再逛當然是好,可闫楚禛剛下值,再陪着她去逛,淩挽馥也是不忍的。兩人所在的是獨立的二樓包間,眼瞧着也是到了午膳時間,兩人都不想再出去了。淩挽馥給了銀子店小二,麻煩他讓酒樓送些吃食送上來和闫楚禛在此用膳。
“咦?不對啊,我們定的布料怎麼少了兩匹?”兩位主子在用膳,四月可沒有閑着,清點購買的物品,好安排搬上車。左右檢查了三遍,還是少了兩匹豆青色纏枝紋重蓮绫。
“着實不好意思,那兩匹豆青色重蓮绫已經被另外一個夫人買下,要不換另外的?或者本店給夫人打個折扣?”
“掌櫃那你就不對了,我剛才在挑選的時候,你可沒有提及,勞煩你去倉庫再幫我們拿兩匹出來。”那兩匹布料顔色正好,淩挽馥一眼就瞧上,定了下來準備送給金氏和闫靓純的。
不是掌櫃不肯再找,而是重蓮绫向來都是熱銷之物,說巧不巧,都青色就剩下最後兩匹了,下次啥時候有貨還是個未知數。左右都是客人,不是如此,店家都不想失信于人。淩挽馥是熟客,向來也是大方好說話的。掌櫃隻好打開如實交代。
“夫人實在對不住,我也不知楊夫人今日會提前過來看樣衣,還看上了那兩匹重蓮绫,非要買。我已經跟她言明貨物有主,她二話不說就讓丫鬟扔下了多兩倍的銀子拿走了,還說若不給,那她定下的二十套衣裙,就不要了。夫人你也知道,衣裙可是量身定做的,都已經快完工了,此時不要,小店可是要虧大的。”
二十套,四月一聲抽氣,這年頭居然有人比她家夫人還要多金敗家,看來少爺說得對,少夫人可是買少了。四月心中的驚訝全然擺在了臉上,扭頭瞬間就撞上了淩挽馥那燦爛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四月趕忙呵呵地賠笑着,轉身假裝忙活去了。
楊夫人?淩挽馥敲着小折扇抿着嘴在腦中過了一遍。“不知是不是楊牧監家的楊夫人?”
掌櫃的點頭證實了淩挽馥的猜測,因着那次楊夫人有意拉攏楊小姐和闫承祥的婚事被淩挽馥攪黃後,楊夫人都有意躲着闫家的人以免尴尬。記憶中楊家家境一般般,那次的嫁妝已經讓楊夫人割肉了,楊夫人娘家也沒聽說有多大幫襯。怎麼突然間,她就如此闊綽了呢?淩挽馥的好奇心被勾起,拉着掌櫃八卦起其中的秘聞,她倒是要知道楊夫人從哪裡謀得了橫财,是不是有她也可以撈一筆金的機會。
“這我就不太清楚,聽說是楊夫人錦州娘家的一個許久沒有聯系的外甥拉着她做了些小本生意,就得了些銀子。”不過是招待客人時的閑聊幾句,掌櫃能知道的都是些雞毛蒜皮。
“夫君,時辰不早了,我們也得回去了。掌櫃可别忘了你說的折扣。”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淩挽馥放下打賞的小費起身邊要回府。
闫楚禛扶着淩挽馥上了馬車,随着馬車簾子放下,先前的輕松神色被嚴肅取代。
“掌櫃可是真慘,想着今日做了大筆生意,沒有想到得來的銀子可是假的。夫君你說呢?”淩挽馥搖了搖從掌櫃處換來的楊夫人的銀子,假的銀子,當然是給多少有多少,也難怪會一手定下二十套的衣裙都不心疼。
“嗯。”楊夫人娘家不在錦州,但是楊夫人母親則出生在錦州。楊夫人倒是有位庶出的姨母嫁給了一位□□中人為妾,楊夫人母女嫡庶觀念都重,和這位姨母沒有多大聯系。掌櫃口中來自錦州的親戚極有可能就是這位。齊二爺的父親年輕的時候曾經在錦州附近活動營生,而楊牧監就曾經在戶部任職。錦州,久未聯系的親戚,突然來的銀子,最為重要的是,楊夫人用來買布料的銀子,和羅伍從旅舍搜回來的是一模一樣。
“阿豎,回府前先去府衙把卷宗取回來。”
探尋多日,老天不負他,還是被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