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靈力痕迹,三個人成功進了山裡。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密密麻麻高聳入雲的樹,枝丫張牙舞爪的伸向天際,将夜幕割裂成了碎片,林木仿佛鑄就了一個黑色的參天牢籠。風吹過,宛若黑色的浪潮翻湧過,樹葉摩挲,群山沙沙作響。
齊新知擡頭望向那些高得看不到頭的樹,在沉沉夜色之中,隻覺得無限壓抑,他往前面走了幾步,一隻腳踩在硬地,另一隻腳卻像踩進了泥地,頓時重心不穩,趔趄了一下,時天在他背後扶了一把,“小心點。”
齊新知慌忙掏出一張黃色符紙,燃了一團照明用的小火焰,心有餘悸的向地上看去,這一看他臉更白了,地上深深淺淺,坑坑窪窪,全是這滿山樹的根,“天哥,這根怎麼往地上長啊!我去,這是什麼啊!”
有藤蔓纏繞在樹根之上,這些藤蔓也詭異的很,在被踩到的瞬間,就像是融化了一樣,軟趴趴的化成了一灘泥水,在擡腳後,泥水又重新化作了綠藤。
時天:“……好惡心。”
來到這裡後,手電筒就打不開了,手機的信号也沒了。江城樂園後山叢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進來過了,當時規劃局決定靠山籌建江城樂園時,本來想将後面連着的原始森林一起開發了,做成叢林探險區,豐富江城樂園的活動主題,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工程停滞了,監管局以經該區域地形地貌地下水特點評估,不适宜大開發大建設為由,将後山單獨圈了起來。
齊新知又燃了一張符,給時天遞了個小火焰。“那個……”他捏了張符在手上,在猶豫要不要給宣沅也燃一團小火焰,畢竟現在四下黑漆漆的,隻能借助外在的光源看清周圍的環境。
宣沅正在觀察一棵古木,她的手輕輕劃過樹幹上纏着的一條藤蔓,那藤蔓随着她的手化作了流動的液體,又在她的手挪開的時候,聚成了藤蔓。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宣沅朝齊新知望過去。
暗夜裡,宣沅雙瞳中一閃而過的水藍色,讓齊新知吓了一跳,他看慣了宣沅正常人類的模樣,好久沒有見過她那雙蔚藍色的眸子了,他看着她的模樣,嘴裡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隻好避開她的目光。
“我看得見。”宣沅淡淡道,“往前走吧。”
時天和齊新知走在前面,宣沅綴在後面。一路上無時無刻傳來的風聲,藤蔓化泥的水聲,當時衛蕭應該就在差不多的地方給他們打了一通電話,時天一路走,一路在沿途的樹上做标記,“這山太大了,沒有目标的找,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宣沅,你能不能走近一點啊,你沒聽說過,三人行,吊車尾的那個人最容易悄悄變成另外一個人嗎?”
齊新知:“……”救命。天哥你在這種時候說什麼鬼故事啊!
時天回身,他背後一個人都沒有,“宣沅?”
“來這裡。”
說話間,一條白色的茸尾纏上了時天的腰間,把他輕輕一帶。時天順帶捎上了齊新知,他們看到宣沅正低着頭看着樹幹上的刻痕,那是兩刀劃出的一個簡易版的羽翼。
齊新知抖了一下:“天哥,這是你剛剛做的标記嘛?”
時天故作輕松的苦笑了一下:“得,回到原地了。”
“再看。”宣沅目光中的寒意越來越深,她右手成爪,在瑩白色光的籠罩下先前的翼狀劃痕已經淺到看不見了,随之暴/露出來的是一個巨大的爪痕,三道利爪的深痕經過的地方,有灼燒的焦味。
“這是怎麼回事?”
“幻狼無形,這裡的一切都是幻境。”宣沅收回目光,看向時天,“從我們踏進來的那一刻起,就入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