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硯書已經完全清醒,入目便是一間石室,石室四周的牆壁上分别插着火把,将黑暗的石室照耀的亮如白晝。
宋硯書環顧四周,整個石室看起來渾然天成,她也并未看到此間石室的門,想來門和牆壁上的石頭融為一體了。
她看着這樣的場景,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萬花樓的那個陰暗地牢裡。
宋硯書不禁心下暗歎,沒想到繞了一大圈,自己又從地牢回到了石室,真是兜兜轉轉到原點。
此時,屋内隻有她一人,而她現下被綁在一個刑架上,鐵鍊繞遍她的全身,唯有她的頭能左右移動。
宋硯書猜想,這間石室定是設有機關,而想出去就要找到門所在的機關。
她現下實在難以猜出,是誰将自己綁到了此地?
想她最近一直小心謹慎行事,也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啊!
正在宋硯書思索間,石室的門轟然打開,從遠處走來兩位男子,而兩位男子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
借着微弱搖曳的火光,宋硯書認出了當前閑庭信步的一人,她忍不住驚呼道:“是你!”
宋硯書真是怎麼也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麼久,竟會是柳塵将她綁來。
而此時的柳塵,和南風館裡的柳塵判若兩人,曾經喜歡精心打扮的男子現下穿的極其樸素,讓宋硯書一時之間不敢相信。
此刻,柳塵的身後還站着一個男子,此男子乃是宋硯書在南風館裡從未見過之人。
甚至連這間石室,宋硯書在南風館裡也從未發現過!
她好像突然領悟到了什麼,南風館背後竟還隐藏着這樣的地方!看來南風館同樣不簡單!
“醒了?”柳塵笑着問道,“怎麼,硯書,看到我很驚訝?”
宋硯書沉默以對。
柳塵見宋硯書不發一言,接着說道:“也對,畢竟你成功地從南風館逃脫了!”
“硯書,在南風館裡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膽量,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自我柳塵當掌事以來,你還是第一個成功欺騙我的小倌。”柳塵饒有興味地望着宋硯書。
“我很好奇,你竟能讓李琅幫你從南風館逃出來,真不知你還有這樣的魅力。”柳塵突然靠近宋硯書,細細打量他。
宋硯書面無表情,任由柳塵打量,這樣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竟别有一番風味。
“啧啧,硯書,你确實有迷倒李琅的資本。”柳塵不得不承認。
柳塵說了這麼久,宋硯書沒有任何回應,他也覺得無趣。
“硯書,你不好奇,我是如何發現你的藏身之所嗎?”柳塵繼續問道。
這時,宋硯書擡起眼簾望着他,柳塵便知道硯書感興趣,便說道:“說起來,這還是因為李琅。”
宋硯書不相信李琅會告訴柳塵自己的消息,李琅一度慷慨解囊,幫助自己從南風館逃出來,還将自己安排到了錦繡閣,他是不可能告訴柳塵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琅的身邊人洩露了消息。
柳塵觀察着宋硯書的面色,說道:“硯書,你不信?此事雖不是李琅告訴我,卻也是因為他而引起的。”
接着,柳塵便将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原來宋硯書當初幫助李琅解決灌溉難題時,被有心之人畫了像,然後被人指認出來是南風館的小倌,并将此事告訴了柳塵。
柳塵心中覺着,既然宋硯書馬上要死了,告訴他這些也無妨。
宋硯書聽罷,覺得真是意想不到,她喃喃自語道:“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
不過,她現下很是好奇,不知柳塵将她抓來,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若是柳塵要報複她欺瞞逃跑,可以直接動手,何必在此說這麼多廢話?
于是,宋硯書終于開口,冷冷問道:“柳掌事将硯書擄至此地,究竟所為何事?”
柳塵見宋硯書聽了那麼多,竟還能揣度出他是有目的的,心下不禁有些欣賞。看來,自己以前竟從未認識過他!
這樣的人,若是能為自己所用,定會讓自己如虎添翼。
可惜,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了!
“硯書,今日來見你,就是想問你,甯江、甯溪為何而死?”柳塵也沒有再兜圈子。
宋硯書想到甯江、甯溪二人當初在宅子裡的行徑,很難相信柳塵隻是單純地關心甯江、甯溪兩人的性命,恐怕他真正關心的是他們在宅子裡搜尋的東西吧!
雖然宋硯書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她也能感受到,那東西對柳塵很重要。
宋硯書覺得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複雜,而她在不知不覺間早已牽涉其中。
甚至柳塵現下說不定懷疑她在宅子裡見過那所謂的東西。
“當日晚間,我和甯江、甯溪将那個荒宅收拾好後,由于沒有食物,我便出門向鄰居借了些吃食。待我回去時,甯江、甯溪便已被殺害。”宋硯書将當日的情境描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