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氣氛安靜,卻十分舒緩。
楚斐随意調了個電台,當做背景樂。
這似乎是個讀書電台,溫柔的女聲讀着一段情詩。
“能在白天與他漫步在同一明媚的大地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能在夜晚與他頂着同一夜幕上的星星,我已經心滿——”
楚斐神情自若,關閉電台,升起屏幕,選了部口碑不錯的恐怖片。
溫柔情詩被厲鬼嗚咽所取代,不可謂不突兀。
秦修晉對他的行為并無意見,協約婚姻,沒有愛情,一起聽情詩朗讀确實有些怪異。
他擡眼看看屏幕裡眼睛血紅的小鬼,覺得一起看恐怖片這事兒也有些怪異。
為了緩解尴尬,楚斐另起話題,“季望還在纏着你?”
提起季望,秦修晉就有些厭煩,“兩次了,因為跟蹤被抓進警局。”
楚斐點點頭,在等綠燈的間隙裡,望向副駕駛前的甜品袋子,“為什麼突然想起來要和我結婚?”
“因為隻有你能徹底制住季望。”秦修晉實話實說,淡聲道,“而我厭煩了被跟蹤的生活。”
楚斐笑意上湧,“這麼信任我?”
秦修晉想了想,“如果你對自己沒自信,那我撤回結婚申請。”
“不行。”綠燈,楚斐駛進街道,嘴唇抿直,“不準撤回。”
秦修晉輕笑,看着窗外逐漸遠去的風景,回眼道:“那多謝了。”
“不用這麼客氣。”楚斐說。
正好他也煩季望,趁這好時機斬草除根,後顧無憂。
而且,楚斐将車停好,看向秦修晉,“走吧。”
而且,秦修晉難得向外人求助,他不得不幫。
不過這也不算求助,等量交換罷了。
回到闊别已久的客廳,秦修晉脫下大衣,楚斐則是跟在他身後,問:“主卧還是次卧?”
秦修晉說:“次卧。”
雖然明天就要領證,但終究不是真實存在的婚姻關系,既無愛意,睡主卧也不會發生什麼。
楚斐有些失落,但語氣如常,說:“行,那我回主卧,有事叫我。”
“好。”秦修晉走進次卧,将大衣搭在靠窗的單座沙發上,給手機充上電,看了一圈消息列表,池淵還在發,秦修晉沒回。
明天,應該就能清靜一些了。
————
清晨,秦修晉和楚斐一起出門。
“等等。”楚斐拉住秦修晉的袖子。
秦修晉回頭,楚斐站在他身後,替他将衣領整好,做完才笑道:“走吧。”
字面意義上的婚前最後一天,為了儀式感,楚斐沒用司機,親自将秦修晉送至工作地點,看他走進寫字樓,才開車離去。
進入辦公室,秦修晉剛落座,何英就神秘兮兮地湊上來,“今天送你來公司的,誰啊?”
秦修晉頭都沒擡,設置着茶水溫度,“未婚夫。”
“啪————”
玻璃杯掉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響聲,池淵慌亂地拿來衛生工具與袋子,将碎玻璃渣放進袋子中。
無視掉池淵的反應,秦修晉看向何英,笑道:“你不信?”
何英愣愣搖頭,“沒聽你說過。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秦修晉将手機放到桌面上,“回去吧。”
何英還是好奇,“那你們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秦修晉說:“不會舉辦婚禮。”
何英發出了迷茫的一聲:“啊?”
秦修晉笑了,隻是說:“回去吧。”
何英愣愣地回去了。
回去十分鐘後,他才意識到哪裡不太對。
秦修晉不是獨身主義者嗎?他不是厭惡親密關系嗎?那他為什麼要結婚?
何英震驚地看向秦修晉,掏出手機給秦修晉連發三個問号。
秦修晉看見了,回了他一句專心工作。
何英難以置信。
專心工作什麼?為什麼要專心工作?
有這麼勁爆的消息秦修晉居然讓他去工作!
豈有此理!
對于何英的誇張反應,秦修晉沒有過多驚訝,畢竟他從前的人設是獨身主義者。
不過,最基本的目的還是達到了,以已婚的身份,的确可以勸退許多人。
一整個上午,周身都很安靜,秦修晉很滿意。
午休時間,他在休息室裡玩遊戲,部長突然找到他,笑眯眯地說道:“徐總找你,在二十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