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的,他是個攜帶着系統而來的穿越者,目的就是要把攻略目标南宮熾對他的喜愛值和後悔度刷滿。
這個任務名叫“有渣必還”,而他現在所進行的這個分任務,就叫“朕與将軍解戰袍”。
溫斐其人,是個賤受,确切地說,他曾經是個賤受。上輩子他本是帝國的軍官,卻因為識人不清,愛上了展逐顔這天下第一渣男。因為展逐顔,他丢了他的似錦前程,蹲了十幾年冤獄,出來後卻看到展逐顔榮升為将軍,佳人在側,很是風流快活。
往日柔情蜜意皆化泡影,一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在殘酷的現實下被碾得粉碎。
溫斐受不了這打擊,在他落滿塵灰的屋子裡,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似乎察覺到他心有不甘,一生中從未偏袒過他半分的老天爺,終于在他死後大發慈悲,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讓他被這個系統綁定,成為系統的宿主,參與到這個虐渣攻的過程之中。
溫斐不知這算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但他知道,在被展逐顔傷到體無完膚之後,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讓他參與進來,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這個任務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隻有心如死灰的人,才不會被感情所左右,才能将這任務的宗旨發揮到極緻。
依照系統的解釋,這些世界都是以真實世界為模闆,再經過數據加工而造出來的。這類似于一個體感遊戲,當他完成設定裡的所有任務時,他就可以獲取足夠的能量,得到重生的機會。
溫斐厭惡那樣懦弱的人生,厭惡終結自己生命的自己。
他要讓那些傷害他的、對不起他的人,通通付出代價!
朕與将軍解戰袍,這是一個以古代君臣感情發展為主線的故事,溫斐充當的是沈長歌的角色,也就是這個故事裡的受。
因為需要刷滿喜愛值與後悔度,他采取的是欲揚先抑的玩法,先加重兩人之間的矛盾,滿足對方的施虐欲,趁機賣可憐刷好他的喜愛值,讓氣氛凍結到冰點,再慢慢揭露一切,将對方的後悔度刷起來。
其實不久之前,南宮熾與沈長歌兩人關系非常之好,如膠似漆的,至于為何會出現如此大的反差,這還得從頭說起。
半個月前。
周國。這本是一個富饒而強大的國家,不過近來幾任君主治國無方,導緻國力越發衰弱。外患不斷,内憂不休。這種局面直到新帝上位才有所好轉,新帝南宮熾少年英才,有勇有謀,先重用一幹忠良之士,後大興科舉之風,引進新血,整頓朝堂。在外,則有大将軍沈長歌坐鎮,守周國天下,護一國平安。
溫斐,也就是大将軍沈長歌,是沙場上的常勝将軍。自他十八歲挂帥起,便是令北夷,南疆,西突,乃至東瀛,都聞風喪膽的人物。一杆銀槍,一柄長劍,一匹踏雪,還有一副舉世無雙的容貌,這便是沈長歌了。然而他此次回朝,倒是打了一場罕見的敗仗。不過雖然是敗了,卻也沒給周國軍隊造成太大損失,算得上是與北夷一次短暫的交鋒。
溫斐上輩子就是帝國的将士,也參與過數次指揮作戰。對于他來說,這種在戰場上叱咤風雲的感覺,讓他有種重溫舊夢的喜悅感。他有信心将這個角色演得天衣無縫。
漠北軍的軍隊列成兩排,自城門而入。前來歡迎的百姓站在道路兩邊,歡呼着,摩肩接蹱,争相站得高高的,來一睹沈将軍的風采。甚至有些膽子大些的姑娘,站在酒樓二樓,偷偷将手裡的香帕抛入人群,想要引起将軍注意,結果卻引來不少小青年哄搶。漠北軍軍紀嚴明,縱然有未娶妻的士兵動了心思,卻也不敢去拾撿。
春風得意馬蹄疾,沈長歌數月未曾回京,此時的心情卻甚是愉悅。天藍雲白,樹綠風清,連路邊石縫裡鑽出的小草,在他眼裡都是充滿生機的。原因無他,隻因他很快便能與許久不見的愛人相見,這種帶着期待與歸屬的感覺,如何能讓他不欣喜?
而他的愛人,不是旁人,正是新帝南宮熾。誰又能想到,在外威名赫赫的大将軍,竟然與行事果斷手腕鐵血的南宮熾,是一對戀人關系呢?
夏至将近,恰好可以邀南宮熾一起去獵場狩獵,去野外踏青亦是極好的。不然若是秋日到了,天氣變涼,便沒這麼好玩了。細細規劃着接下來幾天的行程,一想到能與南宮熾結伴同遊,沈長歌的歸心便像離弦之箭一樣,越發不可收拾了。
他夾了夾馬腹,催促着身下的踏雪走快一些。腳程一快,那恢宏宮門也很快展現在了眼前。紅磚綠瓦,鎏金飛檐,這宮殿帶着與那人一般無二尊貴氣息,令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敬畏。
沈長歌下馬,吩咐軍隊暫作休整,随後自己帶了幾個親信,步行入宮面聖。
沈長歌出身将門,祖上曾陪太.祖一起打過江山,從那時起他們沈家便有了爵位,期間雖曆經幾次家族興衰,最後卻還是穩定了下來。到了沈長歌這一代之後,因他與新帝的特殊關系,家族自然也受到了新帝的照拂,一時在京城之中風頭無兩,連最旁系的宗族子弟,都是旁人巴結的對象。
他很小的時候便能同各位皇子一起,由太傅教學。那時候他便與南宮熾相識。小時候兩人就一起爬樹掏鳥窩,下池塘摸魚,每次闖禍也是一起擔。
這麼天真無邪地過了幾年,沈長歌卻被自家祖父扔去軍營裡曆練,等多年後歸來時,早已出落得十分标緻。用标緻來形容沈長歌,其實還有些欠妥,他打娘胎裡出來便帶着副女相,越是長大,越是往女性那邊發展。
他祖父本以為将他送到沙場上,能讓他長成個鐵骨铮铮的男兒。結果鐵骨铮铮是有了,可他曬不黑,長不糙,依然是那副美人樣貌,弄得與他交好的副将章少秋總是拿他與秦淮畫舫裡的舞娘相比,還說若是他不以武力震懾,而是以美色.誘惑,恐怕鄰國邊境守軍都得棄甲投降不可。章少秋這話,讨了他不少好打,偏偏還不長記性,每逢聚會都得拿出來說一說。
而這副美人樣貌也招來了南宮熾的青睐,在他十五歲打軍營回來進宮面聖的那一天,偷溜出來感受漠北軍雄風的南宮熾,便一眼看中了一群曬得發黑的邊境駐軍中,身形颀長、明眸善睐,水靈得仿佛一朵出水風荷,秀美得堪稱絕色的沈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