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黑所看不見的世界裡,帶着面具的黑色式神,頭裡握着繪有字符的白旗,靠着牆壁,肅穆的圍成一圈。
“現在終于可以開始了嗎?”甚壱手拖着腮,惡聲惡氣的問。
的場靜司像是剛注意到他那樣,分外抱歉的舉起手,制止他:“暫時和你沒有關系,現在還不需要你。”
甚壱怒了,隻覺得自己今天被當成騾子,呼來喝去的:“蛤?不是你們說要血緣關系近的人嗎?”
的場靜司歉意的微笑,“是這樣沒錯,但如果能看得見妖怪,是式神使的話,說不定能嘗試更好的方式。”
甚壱沒有說話,隻是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
的場靜司起身後退半步,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重新坐下。他從自己的兜裡拿出用于混淆氣息的紙袋,套在頭上,深吸了口氣,開啟儀式。
将先前備好的碗放在二者中央,滿上新酒,酒瓶輕點碗沿三次,再用雙手将碗舉起。
“
來兮來兮
舉酒應邀
至吾室遊兮
無家歸之靈*
落于檐下
歸吾之家
”
伴随着三次念誦,伏黑身體的咒力和的場靜司的妖力應和。倏爾,伏黑影子驟然變廣,占據整個房間,數個玉犬從影子世界翻滾而出,仰首嚎叫,蝦蟆,鵺,大蛇肆意的占據影子空間,有無形之刃無差别的襲擊室内的人和物。
“這是在幹什麼!”
禅院甚壱在危機來臨時,便敏銳的感知道,運用術式逃出門外,他擡頭後發現,不僅家主出來,五條也拎着見證人,在天空中俯視着。
帶着面具的黑色式神,隻像是被風吹動,又站穩身體,雙手握緊旗幟,敲擊着地下,口中念誦着什麼。
像是被繩子所牽扯住,伏黑的空間不再擴大,影子世界的動物時而顯現,時而融化消失。
“半結界嗎?”五條低語。被他拎着衣服的見證人氣若遊絲的說:“可以放我下來嗎,我感覺我快死了。”
五條不太歉意的把他扔到地上,繼續關注伏黑那邊。
的場靜司不知說了什麼,影子世界裡活躍的式神消散一空,巨大的虛影出現在伏黑的身後。
看不清式神的具體樣貌,隻得看出祂有着多種動物的特征,朦胧的影子下,與空中浮現出巨手,似帶遲疑的接近酒杯。
“那是虛魔羅?!”禅院直毘人不知何時跳到附近的樹上,一眼變認出家中流傳下來抽象畫像的原型。
儀式中心的兩人,因為背後式神的壓力,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濕。伏黑的手控制不住顫抖,思考如果失敗,該如何把領域收回去。
“請用酒。”
的場靜司屏住呼吸,又重說請辭。影子間閃爍出輕微的金光,伏黑兜裡的四葉草發出微光。
那大手輕觸碗沿,空中傳來模糊的誦念聲。
…………
……作新主
…………
至将歸……
碗裡的酒化作青煙消散在空中,影子世界也随之而去。的場靜司摘下頭套,輕呼口氣。
原先的建築被夷為平地,連殘渣都沒剩下。
“還好成功了。”此時他的臉上,才出現少年人特有的俏皮,語氣輕快。稍後又苦惱的輕微皺起眉頭,說:“不過也不算是完全成功。祂會無條件的響應幫你一次,若是第二次再召喚,很可能會攻擊你。”
“已經很好了。”伏黑認真的說,他一向将召喚虛魔羅作為最後的底牌,能無條件的響應召喚一次,即可以解決敵人,又可以趁機了解,作為曆代無人調伏,因此情報極少的虛魔羅的攻擊方法。
“真想讓惠召喚出來和我打一場呢~”五條聽到伏黑和的場的談話,看向直毘人,露出邪惡銀漸層般的微笑:“還好在此之前,我們就将條件給談好了。”
見證人點點頭:“我的術式會将你們的契約封存于箱子之中,直到特定條件的達成,才會打開公開與世。”
“或許可以再談談。”
直毘人雖然豪氣,此時的心也有些滴血,這已經不是具有潛力的孩子被人收養的問題,而是未來準特級被人預定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