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那些巨大的下肢不再攻擊師酌光等人了,但是在那些立柱一樣的軀體之間穿行時,仍然令人毛骨悚然。
摩天樓一樣的娃娃機裡是無數雙塑料眼球,它們靜靜地躺在玻璃窗後面,注視着腳下螞蟻一樣穿行的衆人。
“我說……”盤發女應該是幾人中最有警惕心的,衆人輪流滾着巨大的遊戲币前進時,她便覺得背後毛毛的:“我怎麼感覺它們一直在盯着我們?”
“當然,”師酌光笑笑:“它們都很期待被選中帶走。”
衆人聞言壓力更大了。
“我們要走到什麼時候?”師甯遠推硬币推得煩躁,這麼做雖然省事,但總是得彎着腰,時間長了腰就酸得受不了,問道:“這裡不是到處都是娃娃機嗎?”
“你可以試試。”師酌光沒有給小孩兒講道理的習慣,随口道。
師甯遠反而不敢試了。認命地滾動着巨大的遊戲币,恍惚間覺得自己是幾千年前滾着石塊修金字塔的奴隸。
不用幹活的師酌光就是那個萬惡的奴隸主。
還有原野,師酌光沒讓他滾硬币,反而把他叫過去給自己推輪椅。怎麼也看也是奴隸主手底下的拿鞭子的監工。是奴隸中的叛徒,是統治階級的走狗。
師甯遠覺得自己的思想都變深刻了。
師酌光自然地無視掉了怨念的目光,繼續悠閑地穿行在娃娃機組成的迷宮中,然後轉頭看向剛被盤發女換下來的女高中生,問道:“我對這些玩具不熟悉,這些娃娃裡面有比較有名的嗎?”
女高被問懵了,她沒明白師酌光口中的“有名”是什麼意思,擡頭看了一圈周圍的娃娃,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大貓大狗大兔子,于是遲疑地搖了搖頭:“應該沒有。”
“謝謝,”師酌光又問道:“你覺得哪個比較可愛?”
當然哪個都不可愛了。
盤發女邊彎腰勞動邊在心裡吐槽。
被放大了數倍的娃娃本來就很難和可愛搭上邊,也不是什麼正版IP聯名玩偶,看起來還粗制濫造的。怪不得小時候自己哭鬧着要抓娃娃爸媽都不允許,我現在看了也不想抓,有抓娃娃的錢還不如直接買個正版玩偶。
女高顯然也很猶豫,看來看去,哪個都很嫌棄。
原野倒是已經有了心儀的玩偶了,插話道:“我喜歡那個熊。”
師甯遠心說有你什麼事啊。
“那就抓熊吧。”師酌光直接道:“誰去抓?”
你還真聽他的啊!
師甯遠大驚失色。
“等一下!”師甯遠趕緊提出反對意見:“你剛才不是還說不能随便抓嗎?”
“有嗎?”師酌光溫和地笑了起來,道:“我不是讓你随便試的嗎?”
師甯遠:……
從小養在山裡的人就是沒教養……
師甯遠要緊後槽牙,靠不出聲地說别人壞話來安慰自己。同時行動上很自覺地運轉起飛靈符,一張貼在硬币上,一張飛起來貼在搖杆上,準備抓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