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從系統發育還是神經科學方面來看,少将的顱腦完美的如同教科書上的典型。”
懷特關掉3D核磁成像,露出公式般微笑,說:“輕度後枕部疼痛和不定時低熱,也許是腺體雌性激素周期性分泌紊亂導緻的。你可以去看一下神經内科,或者,去找個雄蟲結婚,孕育蟲崽在某個程度也能緩解此類綜合征。”
伊恩從容地笑了笑,眼中的溫和可比懷特真實,他詢問到:“那麼弗朗西斯主任有沒有什麼神經内科的蟲推薦呢?“
懷特看着少将平靜的樣子,努力将他當成病蟲,他冷靜了一下,說:“沒有什麼醫生能比得上軍醫蟲對激素分泌紊亂綜合征更了解。我想按照少将的級别,應該配有專門的軍醫。按照軍區規定,每月體檢項目必然包括激素檢測。你應該去找他,他會有比131更好的治療方式。”
“懷特醫生做手術的監控我已經全部看過,所有我才堅定的認為,全宇宙,隻有你,懷特.弗朗西斯,才有治療我的方法。”伊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戲谑的神情。
懷特心中一驚,卻裝作不明白,說:“術業有專攻,少将還是另請高明。”
伊恩站了起來,他随意的揮了揮手,跟随的士兵立即将查爾斯請出了診室,并輕聲将門關上。
伊恩低頭看着面色稍顯蒼白的青年雄蟲,看着他無辜的琥珀色的眼眸,明明知道他是裝作糊塗,心中卻像是平靜的湖面被一顆柔軟的雪花泛起了漣漪。
伊恩比懷特高半個頭,身材卻比懷特魁梧,當他彎下腰,低着頭看着醫生,影子如同大山一般傾軋下來。
懷特下意識向後靠去,試圖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他皺着眉正要說話,一擡頭,便看見少将那雙蔚藍的眼眸。
那天晚上,也是這雙蔚藍色的眼睛的主人,活生生将自己砸進救治倉。
懷特下意識摸了一下好似又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生氣的說道:“少将位高權重,何必為難我這一個小小的醫生。你的忙我幫不上。”
說着他便伸手想要按下結束就診的按鍵,伊恩反應更快,他迅速的伸手本想制止,卻一把握住懷特的手腕。
彼此的體溫從皮膚碰觸地方相互蔓延,兩隻蟲皆是一愣。
懷特惡狠狠的瞪了伊恩一眼,下意識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少将卻握的更緊了,他甚至用大拇指輕輕的揉擦了一下醫生裸露在外的皮膚。
也許是過多的消毒和擦拭,醫生手部的皮膚并不像是其他雌蟲說的那般細膩,卻很潔白、柔軟,像是天空中飛揚的雪花。
伊恩看了一眼氣的臉色通紅的青年,暗自笑了一聲,輕輕的松開手,說:“弗朗西斯主任何必如此激動?我是在幫助你啊。”
懷特皺着眉,并不說話。
少将重新坐回位置上,将一枚小巧的控制器放在桌子上打開,又接着點開自己的智能環,連接上辦公桌中央的懸浮屏,大批量的文件在少将輸入密鑰後飛速的傳送。
懷特撇了一眼閃着綠光的軍用信号屏蔽器,視線又不可避免地被懸浮屏上解碼的大大小小的文件吸引了注意力。
解碼後的文件蓋着黑底銀邊的光線的徽章,内容有多有少,有些是病蟲的身份證明,有些卻是131前幾天剛出具的病理報告。
未被打開的文件裡有很多是用時間編碼的,懷特意識到那些都是自己做的腺體修複手術的資料。
“伊恩.諾頓少将,按照這些文件保密級别,隻要我打開門,你就會被131的智控系統以洩密罪移交軍事法庭。”
伊恩挑了挑眉,向後靠去,胸有成竹的說到:“也許你離開軍隊太久了懷特,現在洩密罪比反叛罪判的可要輕多了。”
懷特看着少将假惺惺的笑,冷冷的說:“我說過我一個小小的外科醫生,不懂這些軍事方面的判決。”
伊恩并不在意懷特的嘲諷,他點開未被打開的手術記錄,說:“ 可惜了,弗朗西斯教授給我上了一節課我還是沒有搞懂腺體病理生理原理,但是我想,電子數據信息挖掘系統比腺體的學習難度低多了。”
懸浮屏上已經開始自動播放既往手術3D成像,懷特沉默的看着監控中的自己控制着探頭在一堆血肉中翻找着神經、血管和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