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宴會的負責蟲是誰?辦的不錯。”
“聽說是舍爾巴特星系僑居的鈴蟲種,專門從事這方面的。啧,停戰之後這些上不了台面的蟲種也隻能憑這些小技出頭了。”
“法布爾,你少陰陽怪氣,再這樣,你就自己呆這兒,我不跟你玩了!”
半大的蟲崽生氣的嘟起嘴巴,狠狠的瞪了一眼同伴,轉身要走。
“艾麗斯!艾麗斯!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年紀稍大一點的亞雌少年見狀急切地一把拉住雄蟲蟲崽的衣袖,大聲喊道。
周圍的蟲聞聲低頭看向兩隻可愛的蟲崽,青梅竹馬,打打鬧鬧,皆是一笑,又投入自己的交際中去。
艾麗斯不由得漲紅了臉,微微低下聲音,埋怨道:“快放開,你這樣拉扯像什麼樣子,小心我告訴你的禮節老師去!”
法布爾嘻嘻一笑,他看着艾麗斯水汪汪的大眼睛,隻好努力裝出誠懇的模樣,說:“那我可太害怕啦!你快去吧,到時候我們一起關禁閉,有你陪着我,被禁足一星年我都願意!“
艾麗斯漲紅了臉,他眉頭皺起來,像是努力在腦中搜索罵蟲的話,可是櫻紅的小嘴嘟嘟囔囔,硬是一句反駁的話也罵不出口,眼圈漸漸發紅,眼眶中慢慢蓄滿了淚水,這回真是眼淚汪汪,仿佛下一秒就要“哇“的一聲哭出來。
法布爾這才慌了神,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又不敢擦淚,怕自己沒輕沒重弄痛了小蟲崽,隻好尴尬的收回手抓了抓腦袋,往四周望了望,找不到熟悉的蟲,無奈低下頭,直視艾麗斯的眼睛,歉意的說:“好吧,是我錯了,我不該吓你的,你能原諒我嗎艾麗斯。“
艾麗斯撅着嘴低着頭,哼了一聲,轉身快步走了。
法布爾再不敢大聲叫他,隻能惴惴不安的跟随其後。
格蘭瑟姆的夜空群星閃耀,清風徐徐,地面上古樸雅緻的燈亮着昏黃的光暈,斑駁的樹影搖曳在道路上。現在的蟲比起科技帶來的便捷生活,更加推崇這種樸素的純生态的自然環境,綠葉、鮮花、微風,山谷、湖泊、樹林,這個毫無蟲工科技痕迹的會所自是價格昂貴,準入條件嚴格,非一般蟲不得知曉。
但對于因戰争一代一代積累雄厚财富的大家族來說,這些條條框框的準入條件又算得了什麼。
艾麗斯往前快步走着,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蟲們舉杯低聲交談着,輕聲笑語從頭頂灑下,他們的身體如同高聳的大樹阻攔在道路的前方,艾麗斯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可就不是不想停下腳步。
他迷茫而氣憤的逃離,忽然一股灼烈而清純的草木和湖水的氣味湧入他的鼻腔,蟲崽猛然一怔,腳步來不及停下,猛地朝前倒去。
“哎!停一下!艾麗斯!“
“哎喲!這裡怎麼還有一隻蟲崽?!“
卡爾.麥克斯韋痛呼一聲,皺巴着一張臉将蟲崽扶起,這個小蟲崽倒是沒事的樣子,自己的小腿卻被他的防護環砸的生疼,也不知道骨裂了沒有,萬一真的骨裂了還得進一次治療倉,啧,多耽誤事。
卡爾不耐煩的睥睨這個冒冒失失的蟲崽,長得倒是可愛,皮膚潔白細膩,雙手指甲瑩潤,看樣子也是家裡細心呵護着的。
卡爾頓了頓,收回自己呵斥的話,正準備敷衍一番,突然,他的目光被蟲崽額間垂挂着的首飾吸引住了,那是一枚半舊的柳葉狀的銀飾,隻鑲嵌着幾顆細小的瑩白鑽石,線條質樸,在周圍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平平無奇。
卡爾眼睛一眯,閃過一絲精光。這鑽石到不值得多少,倒是這銀飾仿佛在哪見過……他再一打量,發現這蟲崽穿戴衣料材質柔滑,色彩樸素和諧,佩戴的防護環更像是剛上市那款不不不,外表是經過私蟲定制的……
他眉頭一松,立即露出和藹的笑容來,關切地問道:“這位小少爺……”
“拿開你的髒手!”
法布爾焦急的趕上來,撇開卡爾的手,将艾麗斯整個兒查了個遍,發現沒有受傷,着實松了一口氣。
卡爾也不生氣,他側開身,對着少年說:“格蘭瑟姆最有名的觀景就是湖山一色。這片湖可是沒有圍欄的,如果不是在下及時阻擋,這位小少爺可就要跌到湖水裡去了。”
“你想要什麼?”法布爾擋在艾麗斯的面前,防備的擡頭看着陌生的雌蟲。
卡爾微微笑着,說:“保護蟲崽是每個成年蟲的義務,我不需要什麼。當然,如果……”
“如果能知道我們的姓氏那就更好了,是吧?”法布爾嘲諷的說,“卑賤的鈴蟲,竟然混入格蘭瑟姆,你知道這裡的蟲都是誰嗎!你……”
卡爾不悅的皺了皺眉,他看着狂妄的蟲崽,勉強笑笑,正要開口,一個溫潤的聲音穿插了進來。
“卡爾先生,他們是弗萊明的蟲崽。”
卡爾和兩隻蟲崽一同向旁看去,年輕的亞雌穿着典雅的禮服站在昏黃的光暈之中,他微微笑着,明明淨淨,像是一束猛烈炙熱的光驅散走了夜晚的黑暗。
卡爾呆愣許久,直到旁邊的侍者提醒,才緩緩回過神來,他恭敬地低下頭:“瓦倫蒂……”
“就叫我瓦倫蒂吧,卡爾先生。”瓦倫蒂笑道,他揮揮手,示意旁邊地侍者将蟲崽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