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見到沈缺時,是秦越扶着他進來。
沈缺面色不佳,剛剛又浩浩蕩蕩的走了一群人,看着沈缺,心中了然卻還是一副自己知道的樣子。
秦越心裡不爽,礙着沈缺的面兒,強忍着自己給顧問好臉色。
這件事情,自己一定會查清楚。
更何況,自己尚且不知道沈缺身世,這柳今又是怎麼知道的。
而柳今這個背叛者,秦越恨不得現在立馬把他壓過來對沈缺磕頭認錯。
沈缺擡手示意自己可以,秦越這才慢慢松手。
“這件事情,我會幫你查清楚。”
秦越道,看着顧問悠哉的放下手中的小熊陶瓷杯,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沈缺擺手:“不用了,從那批軍火開始,柳今就開始給我下套了。我還真沒想到,他能把柳家制約。”
心裡隻恨自己輕信了柳今,沈缺吃下這個啞巴虧。
秦越見不到顧問這麼悠閑,不耐煩吼道:“你拿水來呀!”
沈缺呵斥:“秦越!”
顧問還是拿了水,放在沈缺面前。
仔細打量着沈缺,臉色發白,情緒不穩定。嘴角還因為強忍而被咬破,起皮了,要多喝水。
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生父死亡的消息,而傷心呢。
可現在顧問呢裝作是小白兔般,看着沈缺還算是關心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你管那麼多幹啥!”秦越吼道。
而沈缺,也沒打算透露:“沒事,小事而已。”
此時也在心裡慢慢盤算,易平的事情,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現在能被懷疑的,隻有賀會。
杭州是他安排的,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做出抉擇嗎。
而現在又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又是為什麼。
親手将自己送上這個位置,卻又打算親手将自己拉下來。
這樣是不是,太過于自相矛盾。
兩人都閉口不提,顧問自然是無從得知。
現在事情鬧出來,沈家這邊,可是個争權奪位的好口子。
沈缺不是沈時親生兒子這件事,不會這麼輕易的翻篇的。
最近這些日子沈缺恐怕休息不下來。自己也能有機會,多多去醫院,然後徹底脫離這個地方。
“秦公子,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擡手搭住顧問手,眼神交彙的瞬間,心裡的建設瞬間有些崩塌,僅剩的理智支撐着自己,讓秦越早早休息。
這些事,自己能處理的,就不要再麻煩其他人了。
顧問扶着沈缺回房間,整個過程,沈缺都有些脫力。
所有的事情都向着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還是自己不可掌握的現狀。
顧問推開白杉木門,察覺到了沈缺靠着自己的手,在發抖。
扭頭一看,他哭了。
“顧問,我這種人,是不是該死呀,就像你推我下去那樣,是不是覺得我該死啊。”沈缺眼框含淚。
這些年裡,自己都一直都覺着自己是世界中心。
剛開始隻是沈時離世,後面去大陸見到了易平。這些上一輩的恩怨,承受者卻隻有個自己。
原以為自己對易平惡語相向,出來後會很解氣,可自己卻在居民樓下面抽了幾根煙。可郁悶的心情沒有消散,沒有發作,卻隐隐的痛在哪裡。
現在,都死了。
争來争去的,誰赢誰輸,哪有這麼樣啊。
“沒有,為什麼會這麼說。”顧問關門的手一頓。
沈缺整個人的重量都搭在了顧問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顧問覺得心裡面堵得緊。
可是,誰讓沈缺要把自己關在這裡。他隻是想出去,不想被人這樣關着,不想被原本屬于自己的權力欺壓。
自己也是,别無他法。
沈缺搖頭,推開顧問,強撐着自己站起來。
他們有很多次對視,可這次沈缺最為認真的審視着顧問的臉,情不自禁的擡手想要觸摸,反正他會躲開的。
顧問沒躲,沈缺的手先收回去了。
這一低頭,一直在眼框盤旋的淚水終于落下了。
“我這樣的人,是怎麼的人。我愛你呀,顧問,我愛你啊。“說完,沈缺有些崩潰的蹲下,一直重複着,自己愛着顧問。
顧問聽着,心裡卻像是刀子般割疼。
“我愛你啊,顧問。我不想你離開我,像他們一樣。我随時都是個可放棄的利用品,你能不能,愛一點兒我呀。“
這是第一次,沈缺在顧問面前流露出這麼卑微的情感。
“我愛你啊,我難道應該放棄,讓你離開我身邊嗎?我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