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秦越煩躁的樣子,此時覺得心情莫名的好。
顧問撥下一個電話。
沈缺在楠山别墅裡,剛拿到了資料,查閱到了監控。
通過所有比對發現,救走顧問的人,和追殺易平的人是同一批人。
所以在沈缺一直認為顧問在家裡米娜被囚禁無聊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暗自操縱着所有。
易平的事——他又是怎麼知道呢。
或許是在杭州吧,看着這些,沈缺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蓦然想起來秦越的話,拿着提前配好的藥就着溫水喝下去。
這事手機鈴聲響來,沒有署名。
沈缺挂斷一次又一次打來:“誰?”
“是我,顧問。”
酒店一别後,這是沈缺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沈缺一激靈,手裡拿着的鋼筆掉在地下。
顧問在電話那頭聽見了,打趣道:“喲,聽見我的聲音,連筆都拿不穩了嗎?”
沈缺不說話,将文件遞給面前等着的人,無聲的說了句:“燒掉。”
“喂?還在聽嗎?”
沈缺看着人走出去,俯身撿筆:“有事嗎?”
“也這麼熟了,叙叙舊也挺好的呀。”
沈缺沒有心思和他叙舊,遏制住自己想要挂電話的沖動——他也是想多聽聽顧問的聲音。
“你沒聽見嗎,我們斷了。”
聽筒那邊傳來死一樣的寂靜,沈缺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沒事挂了。”
“秦越不在你身邊嗎?你不知道秦越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沒告訴你嗎?”
見顧問罕見的提起秦越,不像剛才那般玩笑,此時更是嚴肅又夾雜着怒氣。
“什麼意思。”
“不是要挂電話嗎?”顧問臉上有些惋惜,“你不知道他在哪裡嗎,這麼危險的事情,他也不跟你說,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沈缺握住電話的手一緊,但按下按鈕有人進來,沈缺在桌上寫字讓人查秦越的位置。
“我聽見了,你快去查吧。沈缺你真可笑,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你,也沒有人願意相信你,這麼大的事,秦越都不告訴你。”
沈缺剛想開口問,對面就挂斷了電話。
顧問挂完電話,遠處已經有了幾處燈光,秦父的人在往這邊趕——真是塊啃不下去的硬骨頭。
而此時顧問不經意的擡頭看了下月亮,今天晚上很圓。
上次見到這麼圓的月亮,好像還是自己住在沈宅的時候。
在自己短暫而又痛苦的生命中,沈缺占據了絕大數的位置。他很耀眼,像夏季太陽般奪目,又令人不敢直視。
顧問最想的就是看着沈缺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摔下來,讓他過着自己的生活,站在自己的角度來審視。
這樣太陽才會明白有人總是生活在他的陰影裡。
秦越看見遠處微弱的光,有些迫不及待的帶着人先下去。
顧問帶着人好好吩咐,幾乎一批人瞬間占領高地,将秦越和秦父包圍住——又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接到秦父的時候,秦越接到了沈缺打來的電話,對方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于是耐心的安撫了幾句,便匆匆挂斷。
秦父身上有傷,秦越讓他依靠自己走,以免又牽扯到了傷口。
秦父聽得見,可秦越避開他的目光,似乎也在逃避一種問責,道:“是小缺吧。”
“爸爸,我來沒告訴他。”
看着秦越這個樣子,秦父似乎也猜到了:“賀會出爾反爾,秦越你要長大了。”
被圍困了好幾天,又經過激烈的混戰。
秦父的體力早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但此刻還是能騰出力氣說教秦越:“你在沈缺身邊久了,怎麼也忘了我們的生存規則了。”
顧問看着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心裡尤為不好受,按下耳朵裡的接聽器:“好了嗎?”
“顧先生,狙擊手已就位。”
秦越扶着秦父上去,剛坐上車,一顆子彈就打破了主駕駛玻璃窗。
所有人慌亂之餘都在尋找偷襲的人,秦越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顧問,心裡暗自罵道一句該死,主動的下車護住秦父。
顧問明顯就是有備而來,身後跟着人上來就将這裡團團圍住,雙方立即對峙起來。
“顧問,tmd又是你。”秦越心裡漠然火氣大。
顧問身上穿着防彈衣,腰間還别着一把槍。
按照秦越和秦父商量的,在盤口這個位置,也是方便秦父等人從緩坡上來——沒想到顧問會來。
秦越走的時候還确定了,顧問在會所見人去了。
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顧問和秦越針鋒相對,互相看不順眼,但還是說道:“我隻是想要秦家認清楚,現在是這樣的局面,賀會放棄了你們,不如和我幹吧。”
秦越罵道:“你他媽做夢!”
“當然,選擇權在你們手上,不能合作的話,我就要處理一下自己的仇家。”顧問緩緩說道。
秦越立馬搶話:“不用思考,我死都不會和你合作。”
秦越是血氣方剛,為了兄弟兩肋插刀。
秦父不同,多年的磨砺讓他有了更好的心性。
自己和兒子也都已經被人包圍住了,自己死了沒關系,秦越還在這裡。秦越出了一點意外,那群虎視眈眈的旁□□不就會将秦家瓜分嗎。
秦父迎着風,和顧問對視上:“條件,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