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隻有這一件事情,秦父一直清楚都是秦越的心中刺。
聽見沈缺這麼說,秦父的心放下去。
作為過來人,還是提醒:“你應該好好的,注意一下自己身邊的人。”
秦越的葬禮,是在沈家舉辦的。
柳今在路上看着疾馳而去的顧問,真心就覺得他在發瘋。
秦家那群人巴不得将他拆骨入腹,那還非要去。
柳今沒打算陪着他去冒險。
黃玫瑰的又一次綻放,是為了迎接新的安息,隻不過這次的刺痛,來得更加的強烈。
也更加痛心。
故而亦能讓人,幡然醒悟。
沈缺想過很多,顧問做的是不是太過于過分,但到最後,所有的矛頭都會回歸自己身上。
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于,在秦越的面前給足了顧問面子。
秦越先前還和沈缺打趣說,死後就要在這裡,給叔叔阿姨告狀自己是多麼過分。
沈缺看着一片黃玫瑰,低頭扔下一朵玫瑰。根本就不多他一個,也不會少他一個。
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手心卻是早就已經握緊,更是強迫壓住自己将要崩潰而出的眼淚。
秦父沒有出席,何明珠已經顯懷,穿了一身通白的大衣,終究是于心不忍,還是走過來看着沈缺,十分不解說道:“我也很震驚,這件事情你居然不知情。”
沈缺看着她的肚子:“家人接受了?”
何明珠一愣,随後笑道:“謝謝你的消息。”
沈缺搖頭,這些都是一些順手的小事而已。
何明珠眼神恍惚,看着周邊來往的人,确認了好一番下來,這才安下心來說。
“你養起來的哪一個,懷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這些日子,風言風語逐漸都流傳出來了,江雪的事情原本是賀會親自負責上來的。
天破了洞,所有的光都露出來了。
提起這個,其實沈缺也不知道怎麼樣。
賀會想的隻有是想讓沈缺有後,但其實,沈缺現在對這些都不甚在意了。
沈缺看着何明珠,想起來自己也好久沒有見過江雪了。
按照月份,孩子也和她差不多大了。
此時迎面吹來一股冷風,沈缺覺得有些涼,看着何明珠,囑咐說道:“别受風了,你們最後還能幫我,我已經很感謝了。”
話裡驅趕的意思很明顯了,何明珠點頭,道:“這些日子做的事情,沈缺,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适合這個位置。”
而此刻在沈宅半山邊上,停着一輛卡宴。
顧問雙手撐在方向盤上面,眼神綿延而複雜,通身上下都帶了冷漠和疏遠。
太陽光從玻璃邊上照下來,映射出他修長的影子。
開窗透氣的時候,微風吹來,額間發絲徐徐飄動,眼神卻是平靜如水,古井無波。
從這個方向,顧問能微末的看到黃玫瑰園的一角。
這個位置,他也曾待過很多次。
先前在樊籠中掙紮出來,此刻站在荊棘之上,遙望困籠,竟然心中居然有些渴望。
秦越說的什麼,沈缺會忘了自己。
他有心理疾病,顧問是知道的。
但先前,沈缺根本就不會好好去看病。
真的有這麼嚴重了嗎。
正思考着,下屬走過來,低頭看着顧問:“顧爺。”
顧問嗓音發啞卻帶有磁性,問:“送進去了?”
下屬點頭,回頭一望,一直跟着的人出來站在顧問面前。
此刻,顧問清冷的眼眸中卻帶着光影閃爍,雀躍着看着來人。
兩人相隔十步的距離,沈缺就不動了。
看着孤身前來的顧問,沈缺有一瞬間覺得可笑,道:“誰給你的自信。”
沈缺手上提着個盒子,是剛才顧問叫下屬送去的東西,着實沒有想到,他會跟着出來。
“來欣賞你的戰利品,看看我們的慘樣?”
沈缺挑眉,望着顧問的眼裡卻是一片死水,再也翻不出任何的波瀾。
說完,沈缺拿出藏着的手槍,熟練的上膛,将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顧問。
又隔着距離,将盒子嫌棄的丢在地上。
裡面的東西掉出來,是一支鋼筆。
可沈缺隻是看了一眼,繼續拿槍指着顧問。
顧問苦笑,拉開車門伸腿站出來。
徹底和沈缺相互對峙。
“秦家的人落在我手裡,隻要我想,我可以讓他們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