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這次找的好像不一樣了啊。”肖橙說，“我也不知道看沒看清楚，那個男孩比他矮，就是我不小心，不小心點哈，就看見他兩那個，kiss了下。”
肖橙不僅說着還形象的做出了動作。
下一秒他感覺門把手爛了。
下下一秒他就知道這不是感覺。
他看向阚離還是那副表情，他做了個拉拉條的動作，麻溜的走了。
阚離回到家，沒關門。
把手不小心壞掉了。
他就坐在沙發上按着遙控器，直到阚異踏進家門。
“我回來了。”阚異說。
“半小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阚異放下書包就準備回卧室。
就是這樣，自從他談了男朋友，兩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好像是阚異故意為之，又好像不是，有時候阚異又會來找他聊幾句。
“第九個了。”阚離說，“你要談到第幾個？”
“和你沒關系。”
“是和我沒關系。”阚離關了電視，“不管你是不是真心，離過年還有三天，過年那天我要見到他。”
“不要講條件，沒有什麼好講的。”
阚離說完進了房間，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幾天他都有跟蹤過阚異，那個男生很不一樣，一米七左右，很乖巧，說話做事都很可愛，甚至有點像女孩子。
阚離這幾天沒有去問他，但每天晚上他都能看見自己的弟弟在樓下和别人吻别。
不僅僅是臉頰，這次是嘴唇。
真真正正的。
除夕夜那天開始才算是真正的放假，阚離一大早就起來就沒看見阚異，他沒有去問他在哪。
這幾天忙東西都快忘記買年貨，還要去找一下附近的便利店買點東西。
家裡那邊說了可以不回去過年，過幾天一起回去看爺爺奶奶就好。
阚離買完東西提着一大兜子回家還碰上電梯維修，隻能一步步提上去，還好實在三樓很近。
可以說這一整天阚異都沒在家，一直到快晚上，阚離做好了年夜飯才回來。
“叮咚。”
阚離擦擦手圍裙也沒來得及解開就去開門了，隻看見一個小小的男生站在門口矮了他大半截，有些羞澀：“哥哥好，我叫文實。”
阚離看了他一眼，視線就一直落在他身後的人身上，那人也沒有躲閃，兩人就這樣一直對視着，誰也不說話。
“進來吧。”阚離進屋，“吃飯。”
“好。”文實乖乖的點頭，将禮物放在了牆角。
這頓年夜飯吃的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阚離很沉默的吃飯後去洗碗，阚異和文實聊了幾句就進了房間。
“文實……哼。”阚異的聲音有些抖。
“等一下，太着急了。”
這些聲音太過于細微，不自信聽連着兩句都捕捉不了，裡面時不時傳來一陣水聲。
然後。
門就被打開了，阚離站在門口，大步的跨進去，将阚異從床上拉了起來，手上很使勁，這是唯一一次阚異真的感覺到痛了，一直在退縮。
“放手。”阚異踹了他幾腳，“你放手！聽不見嗎！你這個瘋子。”
“我是瘋子。”阚離回答他，“很早之前你就知道了。”
“我說過你談戀愛可以，不要亂來也不要讓我看見。”
阚異看着他，始終隻是盯着：“哥，你在害怕。”
阚離和他對視着。
“你為什麼害怕？”阚異問，“害怕我喜歡上别人，害怕我身邊有别人，害怕你不是我的唯一了，除了這些呢？害怕不能一直看着我，一直用自己的私心占有我？是這樣嗎？”
阚離移開視線，手中也松開了他，而這一刻那個文實就消失了。
他或許早該看出來，他弟弟惡劣的趣味和拙劣的表演，可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萬一就是那百分之一，萬一就是真的呢。
阚離松開了他的手腕，離開了那個房間，最後三樓唯一的燈熄滅了。
桌上的年夜飯還沒有收拾幹淨，桌子上還有買着的材料準備做燈籠，還有沒有寫的對聯，還有很多空白。
阚離走了，沒有人攔着，阚異看着他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他這時候的情緒了，他覺得人是一種很難懂的動物，連自己都讀不懂的廢物。
誰也沒開燈，連屋外的門也沒有去關。
阚異就坐在房間的床上，手腳慢慢冰冷，直到陳妍珠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聽得見嗎，小少爺。”
“嗯。”
“你不開心啊？”陳妍珠笑着問，“還有幾分鐘就跨年了，你陪我跨年吧。”
阚異吸了吸鼻涕，沒有回答。
“你們今年都沒有回來過年，老爺和夫人都沒準備過年，早早的就睡了。”陳妍珠在那邊說，“之前你在的時候這時候燈還亮着的，看着也有點熱鬧呢。”
阚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腦子裡現在很空，聽不見别人在說什麼，連聽清都很困難，迷迷糊糊的就聽陳妍珠啰嗦了好久。
“哐當。”
阚異這時候聽清了，什麼東西撞在了門框上，他剛想對陳妍珠說等一會，那人就鋪了過來按住了手機。
“小少爺？小少爺？怎麼了？”
“我……唔。”
房間很昏暗，連對方的輪廓都很難辨析，而當他們呼吸交纏的這一刻似乎在描繪着他們的模樣，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很無理很霸道，不給人呼吸的機會，一股腦就好像要人溺死在這個吻裡。
“我，在打……”阚異還沒說完那人又吻了上來。
阚異抓着手機努力不讓它掉下去，那個人也握住順便挂掉了電話，兩人從牆壁一直吻到平躺在床，呼吸再也沒有了節奏。
“哥。”阚異叫了他一聲。
阚離捂住了他的嘴，将腦袋埋在他的頸窩，雙臂死死的圍着他，把他禁锢在自己懷裡，不斷的刮蹭着他頸窩的香氣。
“阚異，我不想當你哥哥了。”
阚異能聽出來，他哥好像哭了。
不是幾年前離别的那一次，這一次他哥委屈，不甘掉在了他身上，阚異還牢牢的接住了。
他想說些什麼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當煙花暫放的那一刹那他聽清他哥說：“新年快樂。”
下一句，聲音更加的清晰，甚至蓋過了外面的鞭炮聲。
“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什麼？”
“談戀愛，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