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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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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後第三庚,白晝越發漫長,陽光像灼人的利刃,直刺漢白玉階,白得晃眼,叫人難以直視。太液池的水因蒸發而淺了許多,原本倒映柳影的水面如今泛着一層浮光,搖搖晃晃如蜃氣。四周的翠柳也顯得無精打采,将葉片都蔫縮了起來。

蓬萊殿正對太液池,烈陽之下宛若置身火爐。然而殿内卻是一片沁涼,仿佛隔絕了這外界的炎熱。元妃命人在四角擺上碩大的冰塊,冷氣隐隐散發,仕女們步伐輕巧地來回扇動團扇,空氣中偶爾帶着清冽的薄荷香味。

鲛紗已被高高卷起,隻留下一簾通透的水精簾,映得陽光也柔軟,視野開闊得連池邊的一片搖曳都能看得分明。

崔如意剛剛吃過湯餅,此時端正坐着,雙眼微斂。

元妃畫着淡妝,隻描摹了眉眼之處,她纖長的指甲修得圓潤整齊,正撚起一顆如玉的葡萄,動作緩慢而優雅。腰肢輕輕一正,話音也随之流瀉而出:“如此說來,你讓欽天監定的日子提前,也是為了慶瑜着想。”

崔如意說:“娘娘明察,微臣曾在安西暫住,親身見過當地九月飛雪,牛羊凍亡之慘狀。若自朔方走廊起程,秋末必定道路斷絕。。”

“唔……”元妃将葡萄輕輕含入口中,指尖餘香隐約。她微微點頭,眉心卻輕蹙起些許怅然:“本宮也嘗聽聞類似的事。窮山惡水出刁民,如若不是難以生存的地方,那些蠻族人又怎會養成那樣兇悍掠奪的習性?”

說到此處,她略停片刻,拿起帕子掩唇,長長歎了一聲,聲音輕得像要随風散去,“哎,公主太可憐了。”

下一秒她又話鋒一轉,“隻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何隻有你一個人提出日期的異議,莫非整個欽天監的人都不知道西域的天文地理?你想讓公主提前離開長安,到底是出于私情,還是公理呢?你莫忘了,慶瑜可是聖人如今最疼的女兒!”

元妃知道崔家丢了孩子的事與慶瑜有關,聖人定然也知道。他雖然嘴上對慶瑜的任性很是氣惱,可是真到了要将她送走的時候,他再冷硬的心也柔腸百段,隻想多留她在身邊。欽天監的人得了暗示,自然将日期盡量往後延。

可崔如意卻偏偏提出一個新的良辰吉日,還提前這麼久。

很難不懷疑她的動機。

崔如意卻隻一笑,将頭低了下去,“微臣确有私情,不敢隐瞞娘娘。”

元妃頗有興趣:“哦?”

“聖人和娘娘疼愛公主,公主自然也會心疼聖人和娘娘,可是古往今來,向來是愛人者愛重,被愛者情淺。公主舍不得長安,如今自然是覺得拖延婚期好,可是之後出塞難免心裡會有比較。而若公主出嫁日期定在八月之後,延誤婚期倒罷了,路上定然受罪,這又何嘗是聖人和娘娘所希望看到的?

當年趙太後遠送公主到燕國為後,持其踵為之泣,可是後面卻為她祈禱‘千萬不要被趕回趙國’,而是希望她能早日繁衍生育,子孫相繼為王。這就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微臣不才,僅從為人子女的角度看,每次讀到此處都不由喟歎,感念父母恩情。”

元妃聽罷笑了,意味深長地看着她,說:“你入宮這才不到半年,說話已學得十成十。本宮原先還想着,那個人讓你去欽天監是為了頂鍋治罪,如今看來卻是會錯意了。”

那個人?誰?

崔如意心頭一震,捕捉到話中隐秘的信息。這是她第一次确認,自己是被人舉薦進來的。

她正欲追問,元妃卻懶懶地倚在美人榻上,以手支顱,眼簾微垂,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本宮乏了,送崔令史出去吧。”

小仕女聞言,上前應是,走到崔如意身側低聲引路。秋霜已放下鲛紗簾,隔絕視線,将元妃的休憩之地圍成一方靜谧。

走出蓬萊殿,日頭尚未完全西沉,灼熱的餘光依舊炙烤着大地。小仕女不過走了幾步,汗珠已從鬓邊滑下,濕了衣襟。崔如意便讓她停在廊下,不用再送,她跟着内侍出宮。

那内侍是元妃宮裡的老人,與崔如意頗為熟絡。眼見宮道兩側灼陽無處可躲,便提議繞行禦花園,避暑涼蔭。

盛夏悶熱,園中濃綠遮天,唯蟬鳴不絕。四下行人稀少,靜得連風也似乎止步。遠處隐約傳來的水聲,與腳下砂礫輕輕摩擦的步音,交織成一種微妙的安靜。内侍輕聲抱怨:“如今這些新進宮的,不懂規矩,實在該好好管管。”

崔如意隻笑了笑。

今日休沐,她原本該在家休息,卻因元妃一聲傳喚,冒着烈日趕進宮來。

内侍微微擡眼,見她臉上竟絲汗未出,暗暗稱奇。

到了迎晖門,内侍正欲告辭。忽然,寂靜的空氣中飄落一縷灰煙,未待二人反應,不遠處的半爿天竟已染上一片赤紅。

“走水了——”

尖銳的喊聲打破靜谧,接着是急促的擊缽鳴金聲。火光染天,熱浪撲面而來。宮人們急匆匆奔向火場,守衛們各執水桶與沙袋,緊張而又慌亂地跑動。

砰——

一聲巨響傳來,像是木梁傾塌的聲音,焰心猛地竄起。火勢随着爆響擴散開來,隔着殿宇都能感受到炙熱的威脅。

拉車的小馬受了驚,蹄下不斷踢踏,嘶聲急促焦躁。

内侍神色驟變,忙拱手匆匆告辭,顯然是擔心火勢燒向蓬萊殿。崔如意也不敢耽擱,跟着他折返。

卻不料剛一轉身,便與迎面走來的一人撞個正着。

正是李洹。

她如今是在朝官員,便向他行了禮。

李洹長眉一挑,目光掠過她略顯倉促的步履,“慌慌張張地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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