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怎麼來了?”我激動地拉着她的手,又下秒驚了一下,“是不是州兒出了什麼事?”
“是我叫她來的。”宣娘了解我的擔心,“李一舟識出你後,我就趕緊派人回盛國去請她過來,我知道你心軟又重情,州兒父親還活着,你哪會心無旁骛去嫁給太子周旋?”
阿雲也接過話:“州兒很好,聰明又健康,照顧他的人很多,他很安全,公主放心吧。”
我松了口氣:“阿雲當真要替我嫁給太子?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你本來可以嫁個良人當正妻的,現在這可是敵國的妾。”
阿雲搖搖頭:“公主當年救了我一命,我這命都是公主的,嫁人又算得了什麼?隻是阿雲愚鈍,怕裝不好壞了公主的事。”
我已經喜出望外了:“阿雲不怕,白天我自己能應付,晚上……就委屈你了……”
說完自己都想呸自己一臉!
果然,阿雲臉馬上漲紅起來,羞澀難當。
我攥緊她手:“太子不是那蠻橫無理的人,你若不願他碰你,直接說出來,他不會強人所難的。”
阿雲點點頭:“公主放心,我會小心應對的。”
下個時辰,太子來接親了,裝扮好的阿雲被扶了出去。
我喬裝成公主身邊侍女,混在一大群婢奴仆裡面去陪嫁。
阿雲在深山老林中,從高人手中學到一點易容術,我兩頰脂墊,鵝蛋臉變成方國臉,又塗黑了些,随眼一看,确實認不出來。
我在人群中看到太子穿着一身正紅,英俊潇灑,滿眼歡喜,牽過了阿雲的手,扶上了喜轎。
守在一旁的李一舟,酸着臉,滿眼心碎。看得我心情大好。
按常理,妾是不用拜堂的,我也以為直接擡進東宮敬個妾茶就完事了,但不承想,居然還擺了火盆,還設了拜堂用的喜堂。
妾茶沒敬,太子直接紅綢一牽,帶阿雲跨了火盆,進了喜堂,紅燭高堂,圓蒲一對,太子衣袍一掀,先跪下了,這是要拜堂呀。
阿雲估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愣在那不敢動。
蕭然又站起身來牽過她手,真誠說道:“盛國公主遠嫁于我,我蕭然内心非常感激,雖不能以太子妃之位許之,但我願以正妻之禮相待,許你正妻之尊,與你執子之手白頭偕老,伉俪情深,永結同心!”
說得滿屋的人都感動了,包括人群中的我,除了李一舟,眼睛出了層水霧,不知是感動的還是悲傷的。
蕭然笑着牽着阿雲下跪拜堂,阿雲沒再抗拒,與他三拜九叩,完禮送入洞房。
人群退出喜堂外出吃喜酒去了,隻李一舟枯站在喜堂中看着高堂上的雙紅大喜字發呆。
我默默走到他背後,冷不丁地問了句:“李侍衛怎麼不出去吃喜酒?”
李一舟驚了一下,轉身愣愣看着我,我本來還嘻皮笑臉的,但他一聲不吭好像沒認出我,我不開心,拉下臉準備走。
他一把拉住我,試探地問了句:“晴兒?”
我打開他手,嘟起嘴:“也不知道哪個吹大話的人說看到我的頭發都能認出我,全是哄騙人的。”
他馬上一掃陰霾,笑得合不上嘴,滿眼驚喜,激動地說:“你跟我來。”
李一舟把我帶到東宮一個偏僻的綠竹小院,設施簡單,幹淨整潔。
“你住的?”我東瞅瞅西瞧瞧。
李一舟給我倒了杯茶:“是,我不喜熱鬧,太子就分給了我這個小院。”
“太子待你真不錯!”我由衷感歎。
“他待誰都很好,待你也很好,納你為妾還搞得這麼……”李一舟臉又沉下來,“太子好像喜歡上你了,我在他身邊兩年,我看得出來,不像是裝的。”
他又醋得一臉:“你這個惹事精!”
好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我不是沒跟他拜堂嗎?你酸什麼?”我捏上他臉。
李一舟終于想起這事了:“那今日蓋頭下的是誰呀?洞房花燭夜可造不了假。”
我愧疚:“是阿雲,我的替身,她來得及時,隻好委屈她替我洞房了。”
李一舟又問我:“那你這臉又是怎麼回事?”
“易容術呀,厲不厲害?”我指着自己的臉,得瑟。
李一舟認真瞧了會說:“對你不熟可能瞧不出來,但了解你的人,一看你這滴溜溜的大眼子,你就馬上露陷了,好在太子現下與你不熟,暫時能蒙混過關,過段時間,就很難騙過他了,他當了多年太子,心眼跟馬蜂窩似的,你想與他鬥心眼,還太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