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用?”
“瞎說什麼!”他又給我一個爆栗,“我是太子,造什麼反?我隻需要架空父皇就可以了。”
“怎麼架空?”
“讓他身邊的人逐漸投靠我為我所用。”他輕笑。
“架空後呢?”
“每天當你面打他罵他,每天當他面抱你親你,氣得他嗆血!”他又輕笑。
“有病!”我大駭。
“最後當他面與你那個,疼愛你入骨,讓他嗆血而亡……”他的笑詭異起來,又陰又癫瘋。
我震住,猜到一點他母妃的死因,駭得直接下了馬車,腳一軟,跌坐在地上,李一舟奇怪地看着我,我不敢看他,避開他眼神,害怕地爬起來退了兩步,往人群中跑去。
蕭然必定是受過什麼大的創傷,能說出這麼些駭人聽聞的話出來?他那不正常幾乎魔怔的心理,讓我毛骨悚然,不戰而栗。
他已經是他父皇的複制品了,但他還不自知。
我的結局與她母親一樣不得好死,李一舟也是。
我心緒不甯,在人群中随便走動,不一會,有人拉住了我,我回頭一看,是李一舟,他滿眼的擔心,但我害怕了。
我甩開他手,愣愣不敢看他,蕭然沒兩步趕了過來,愧疚地說:“對不起,是我瞎說話了,逗你玩的,我怎麼會傷害你?”
我不敢信他,也不理他,蕭然一直怯弱弱地看着我,一直說着對不起,僵持了好久,我忍了忍,還是随他回了東宮。
一回去,我就關上了寝宮門,誰也不見。蕭然隻敢在寝宮外等着,等了會我不出來,他就走了,走了沒一會,他又過來等。
晚上我便發燒了,燒得迷迷糊糊的,總感覺有人來牽我手,來的人都不說話,我也睜不開眼,不知道是誰,我有時覺得是蕭然,有時覺得是李一舟,我都把手抽開,然後說:“你走吧,别再來了,忘了我吧。”
燒得眼前全是夢,有小時候的自己,開心活潑,有還活着的父皇母後,慈愛微笑,然後變成小湖莊裡笑臉盈盈的李一舟,我伸手一撈,一場空。
最後變成詭谲的蕭然,陰笑着對我說:“輕兒,我們去找父皇報仇,我要殺人誅心,讓他生不如死!”
老皇帝出現在他身後,蕭然轉過身打他罵他,争執不休,我聽不清他們在吵什麼,最後老皇帝被推倒在地,蕭然過來抱我親我扯我衣服,我害怕,大喊:“不要!!”
我吓醒了,冒了一身冷汗,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阿雲房間,宣娘陪着我。
宣娘見我醒了,激動落淚:“都燒三天了,公主沒事吧?”
我疑惑:“我怎麼在這?阿雲呢?”
“老皇帝要接公主去他後宮避災,說太子身份敏感,容易惹事端,東宮不安全,太子沒辦法,把阿雲推出去了。”
“啊?那怎麼行?阿雲怎麼應付得了那個老色鬼?”我下床準備去要人,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沒事的,太子天天去看她,有問題就會帶她回來的,老皇帝畢竟要臉,搶兒子的女人不是什麼光彩事,所以沒有動她。”宣娘扶我起來按在床上,寬慰道。
我稍稍安心了些,問宣娘:“我燒了三天,誰有來過?”
“太子與李一舟都來過,太子一般白天來,李一舟是半夜。”宣娘憂愁地看着我,“公主還是不要管他們比較好,現下阿雲離老皇帝比較近是個好機會,看能不能近距離報仇?”
“不可!阿雲不要輕舉妄動,我會想辦法的。”老皇帝有蕭然這個大孝子在,會死得很慘,我們不需要急着動手,等老皇帝勢力銷弱時,我可以看機會補上幾刀,我們現在有更可怕的敵人,偏執狂魔,蕭然!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說着話,太子來了,見我醒了,眉眼舒張開來,過來握住我手:“輕兒,你好點了嗎?都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瞎說話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想抽出自己手,他攥緊,不容反抗,我心一怔,不敢執拗任他牽着,軟聲問他:“阿雲怎麼樣了?”
蕭然滿意地摩挲着我的手,寬慰道:“她沒事,那老東西早就老了,看看解解饞罷了不會動她的,我母妃是他一生的執念,這執念不死不休,阿雲在,他就沒心意理會朝政的事,隻顧着彌補對我娘的虧欠對阿雲百般的好,趁這機會我也開始攝政監國了。輕兒,你又立了一功!”
“你的執念是什麼?”我想知道他的底線。
“就是你呀,傻丫頭!”蕭然深邃地看着我,嘴邊挂着笑。
我駭了,毛骨悚然。
他又補了一句:“你幫我上位,我幫你複國,做我皇後,我們統一天下!”
他眼睛極亮,讓我隻想逃。
但我直逼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我妥協了,其他人就都不用死,我設的這個局,我困中局中不得自由,我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