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丫頭得了謝長歡的話,又手舞足蹈地出了清和苑,足以看出她的開心。
綠蘿一走,謝長歡身上多了道打量的目光。
“沈老頭,你看我做甚?”
“小瑜兒,你在盛京交朋友了?”沈遊眼神猶疑,有好奇,還有欣慰,自家徒弟來盛京一趟,竟能交上朋友,他也想見一見是哪家的小女郎這麼有本事。
“是,盛京有好些有趣的人,對了他家廚子手藝不錯,我拿來給你嘗嘗。”話落後,謝長歡往寝卧走去,她有些想看祁懷瑾的信。
她掂量了下,信件有些厚,裝着紅封和一張字條,其上寫着:長歡,吾為汝友,當贈紅封,以表祝願。願汝新歲多樂,長久安甯。
謝長歡不知祁懷瑾是何時備下的這封信,可她覺得他仍在盛京。可今日沈遊在,她不好出傅宅,或許等過幾日可以去同他拜年。
祁懷瑾送來的食盒呈于沈遊面前,有口感軟糯的煎片年糕、香味濃郁的梅花糕,還有色白如雪的雲片糕,他撚起一塊大口咀嚼,“小瑜兒,這味道真是不錯,小女郎心思細,送的都是些好寓意的糕點。”
謝長歡伸至食盒的手被沈遊的話打了回來,她笑得無奈,“沈老頭,誰說懷瑾是小女郎?”
“啊——”沈遊不小心被噎住,猛灌了一大口酒,“小徒弟,你的好友是個男子?”
謝長歡點頭,“本小姐在盛京可是交到了兩個好友,說出來肯定吓你一跳。”
現在的情況是,謝長歡根本不用詳細介紹,沈遊已經快被吓飛了,難道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要被拱了嗎?
沈遊是個喜聞闾閻碎語的老頭,對小徒弟的趣事更是來者不拒,千裡迢迢趕來的師父要聽,謝長歡自是事無巨細地說了。老頭聽得啧啧稱奇,一會兒捧腹大笑,一會兒氣極敗壞,說要直接殺到大皇子府,把晉洛霄給綁了。
謝長歡安慰了好一會兒,并叮囑他不要将此等危險之事告知家人,沈遊面上是應承下來,可他對晉洛霄恨得牙癢癢。
他沈遊,唯一的小徒弟,被人給打了,晉洛霄死定了!管他是什麼皇子,照打不誤!
師徒倆在膳廳聊了許久,雲州曆來沒有除夕夜守歲的習俗,謝長歡長在雲州,沈遊也在雲州常住近十載,兩人在随意打了聲招呼後,便徑直回房休息。
沈遊長時間趕路有些困倦,本來他還想今夜摸去晉洛霄的府邸,把他暴打一頓,讓他新歲成為晉朝的笑柄。可細細想來,他這會兒該在皇宮守歲,雖然夜探皇宮,于沈遊而言是小菜一碟,但還是給皇帝些面子吧,等明兒晚上,他要晉洛霄好看!
而謝長歡,她想去祁懷瑾那兒看看,說不準他真的在盛京過年呢。好友有贈,她也自當有回。
除夕深夜,謝長歡沒走正路,而是運功飛出了傅宅。
沈遊寝卧,一雙狐狸般的眼睛泛着精光,沈遊笑了笑,翻身睡了過去。
小徒弟真是長大了啊!
祁懷瑾小院。
院裡漆黑一片,隻有兩個護衛在門口打盹,謝長歡落地,給他們吓得一哆嗦,“謝姑娘,今兒除夕,主子不在院中,而是去了太子府過節,若您有要事,在下去給您通報。”
看來不巧,那這禮過些時日再送罷了,“無事,各位辛苦,我改日再來。”
謝長歡來無影去無蹤,徒留護衛在原處揉眼睛。
“這應該沒事吧,不用和主子說吧。”
“我也不知啊,主子不在,言風護衛也不在。”
“謝姑娘說改日再來,那先這樣?”
“也好,反正謝姑娘也走了。”
小院的護衛都被言風訓過話,都知道謝長歡是祁懷瑾的貴客,不可怠慢,所以這才互發牢騷,各種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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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晉洛晏白玉般的臉上有些紅,在燭光之下更是明顯,“懷瑾,我在宮裡喝得有些多了,你等我緩緩。”他閉眼靠着憑幾,呼吸平緩,内侍已去備醒酒茶了。
“你今兒怎的喝這麼多?”祁懷瑾蹙眉望着他。
“總歸是除夕,下面人給敬酒,不能不喝,還多虧二皇兄幫我擋酒,不然我怕是要醉暈在東宮回不來了。”晉洛晏在回程的馬車上已服下了解酒丸,意識勉強清醒。
“要不今兒你先休息,明日再聚也一樣。”
“不行!除夕怎麼能随意過!”晉洛晏支棱着身子坐好,定睛看着祁懷瑾,“我這挺好的,你别瞎操心。”
晉洛晏一手倚着茶案,一手揉着額角,“雖然醉得身子不太舒服,但我精神好得很,喝點醒酒茶也差不多了,我們稍後當何為?”
沉默、寂靜……隻有茶水咕噜噜的冒泡聲,晉洛晏甚至都以為這茶室隻餘他一人,他掙紮着睜開眼睛,隻見祁懷瑾也在閉目養神,他無奈道:“懷瑾?”
“不知。”
祁懷瑾的回答讓晉洛晏那股眩暈勁都快氣沒了,“行吧,喝茶、下棋到天明。”
另一人怡然颔首。
晉洛晏長籲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