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三層便是靈器法寶,與下面兩層整整齊齊排列的布置相異,光團的大小形狀各不相同。
碧松嶺環境應該與千絕山脈類似,盡是些高大挺拔的樹木,時不時還竄出些野生動物。選擇一把與環境适宜的武器,能在戰鬥中具有更好效果。
對于情勢不明的對手而言,在探索的路途中,長兵比短刃更有優勢。
挑了個長條狀的光團,紀景辰開始閱讀相關描述。
“厲霜槍,玄級下品靈器,平日需以靈力灌注,催動時可轉化為寒屬性靈氣。各位公子小姐千萬别錯過~”
“呵呵。”
紀景辰乾笑兩聲,這簡介是兩個人寫的吧,語氣從文字上體現,這點他現在是明白了。
拾起光團,往原處扔了兩百塊上品靈石,接下來...
無事發生。
光團并未散去,想來是交易會并不承認這二者等價。
就一把破槍,要不是急着用,還會選你?
再加一百。
光團仍舊沒有反應。
兩百。
三百...他拿不出三百...
共計四百九十九塊上品靈石,盡數被底下刻印的法陣吸走,隻留下一個空空的乾坤袋待在原地。
紀景辰氣得眉尾直跳,心想這下總算可以了吧。
然而,手上金閃閃的光芒,反向印證了他的錯想。
“我靠,不給東西那你倒是把老子的靈石吐出來啊!”
五百上品靈石顯然不足以交換厲霜槍,可誰知這玩意兒管進不管出。他氣得狠狠踹了貨架兩腳,伴随着兩聲悶響,整個樓層四壁也随之顫動,而如此之大的動靜,引得樓中其餘賓客連連回首。
“作甚麼?會場内來賓個個謹守規矩,哪像你這般喧嘩放肆!”來者身着月白色長袍,胸口上方以彩色絲線繡出“等價交易會”這五個精緻小字,在其身後跟随着數位侍者。
“你是這兒的管事?這機關吞了我四百九十九塊上品靈石,我不換了,你讓它吐出來。”
竟然會有這種詭異的機關,就算他拿着菱光鏡上上下下掃視一通,也沒有發現靈石的去向。這底下刻着的法陣,竟不知道将他的靈石傳去了哪兒。
奈何那管事輕蔑一笑,話語間頗具微詞。
“門口木牌上寫着什麼,沒長眼睛?”
雖說這蘆葦鎮上的交易會分會是這個月新建立起的,但像紀景辰這種不閱讀詳盡的人,他沒見過一百也有五十。可是敢像前者這樣鬧事的,他還是頭回見。
雖說他是從别處分會調過來的,新上任不久就升了管事,但權利在手,自然要好好運用。
此外,今日會長也在,又怎能容得這人在其眼前生事?不然他還如何在會長面前表現,這交易會還如何管理?
身後侍者也悄悄議論着。
“第一次來嗎?真是不懂規矩。”
“我看是鄉下來的吧,窮酸的土包子事兒忒多了...”花式嘲諷的嘴炮一通接着一通,如同密集的雨點般敲打在紀景辰的身上。
果然,玄幻小說裡必然會出現拿主角沒見過世面為由,嘲諷一通的炮灰。
作為看客,看主角反擊炮灰時,自然是文章的一個爽點。
可是現在這種劇情出現在他自己身上,又是自己有“錯”在先,就得另當别論了。
雖然内心還是很不悅。
強壓下破口大罵的怒火,紀景辰擠出一個幹澀的笑容,“麻煩您讓這機關停下,把我的靈石還給我,可以嗎?”
“不可以哦,小兄弟。”不遠處傳來一道婉轉清脆的嗓音,他的視線越過人群,隻見一位姿态袅娜,容顔秀婉的女子,沿着長梯走下。
“交易一旦開始,是不能中止取物的。”女子招來侍者,不一會兒門邊的那塊木牌就被呈遞上來,她将木牌拿到紀景辰眼前,纖細的指尖劃過右下角的一行同色小字。
“你看。”
所以是奸商的慣用手段。紀景辰無語凝噎,事已至此,隻能自認倒黴。
“那能麻煩您幫我再留一會兒嗎,我去找人借...”
話還沒說完,女子便拎着一隻乾坤袋,放在法陣上。
光團眨眼間散去。
“現在可以啦,你拿走吧。”女子溫婉一笑。
“會長,這...”一旁站着的管事更是琢磨不透,不過會長的選擇他也無法幹涉,隻得作罷。
這小子是下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能讓會長主動幫忙?
“你是這交易會的會長?那我能請問問你叫什麼嗎?來日這些數目的靈石我一定雙倍奉還。”莫名其妙被這會長送了人情,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有借有還,才是維持一段交易關系的原則。
“我叫喬嫣容,記好啦?不過這靈石不用你還,那行字太小也是我們考慮不周。這就當是送你的禮物了,交個朋友~畢竟,我很久沒見過像你這麼俊俏的少年郎了。”喬嫣容莞爾一笑。
不知怎的,真正碰上面後,她莫名對這冒失少年有了好感。方才近身時,更是感受到對方竟有着化境後期的實力,小小年紀,天賦竟這般突出,若是等他長成,日後必然是稱得上名号的強者。
這份小小的禮物,換作日後一位大能的人情,她喬家在玄雲大陸上的貿易地位,定會更加穩固。
真是,承蒙姐姐厚愛了,原來長得帥還有特權。
此時,紀景辰全然以為,是他這張主角臉帶來的人緣。
他收好厲霜槍,在喬嫣容的親自送别下,走出了交易會。
“來日再見哦,小兄弟我看好你!”後者注視着他離去,随着“嘎吱”一聲,雕花木門重重地關閉。
會再見的。
紀景辰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五彩大字。
出門那刻他就記起來了。
喬嫣容...怪不得會向他示好,确切來說,原書主角的紅顔知己們總是會遵從作者的設定,出于各種緣由,主動與其交好。
此時此刻,交易會樓閣最上層。
“餘先生,您說這少年是我的貴人,這話又是何意?”喬嫣容身前端坐着一位錦衣老者,老者瞧上去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樣,似是早就預料到前者會再來詢問。
這位餘先生乃是喬家的供奉,并且與她父親私交甚好,于蔔算一途上可謂是精之又精,先前正是在他的授意下,喬嫣容才出面放紀景辰離去,不然以喬家人視錢如命的性子,怎會讓一個毛頭小子在他們手中讨得便宜。
誰料老者并未直面她的問話,反而是委婉問道:“嫣容啊,你那些兄弟姊妹近況如何啊?”
在擇選出喬家每一任繼承人前,喬家家主都會将一衆喬家小輩聚集起來,将他們分派至喬家名下的産業,與之經營,這也是對他們這一輩人的曆練。
“他們?”喬嫣容聞言俏臉一黑,“一個比一個精明罷了。”
于從商之道上,她自恃有幾分天份,可她那些兄弟姊妹們手段一個比一個“高明”,在暗地裡動的那些打壓人的手腳,不管如何去查都抓不出痕迹。
這也讓得她如今的處境更為進退兩難。
況且,兩年之後就是...
“所以我才讓你與那位少年見上一面。”老者的話中之意,喬嫣容再明白不過。
今日友善之舉,來日必有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