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這一次,他看清了黑袍人的臉。
“怎麼是你?!”
......
在得知乾坤袋丢失後,紀景辰再也不能強裝淡定了,結合洞穴内發生的種種,此時的他已無法壓制自己暴跳如雷的内心。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因為人在憤怒到極緻的時候,往往是說不出話來的,于是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中,紀景辰身形暴起,抓着碎星槍急行,速度沒有絲毫保留,隻餘下嚴福與嚴富二人,怔在原地。
“欸,好歹說一聲再走啊...”夏青虹望着遠處那道近乎于一個紅點的身影,秀眉微蹙道。
雖然已經猜出紀景辰遭遇了什麼,但這也太...
這小子一直這般風風火火的嗎?
“嗯?大哥怎麼撇下我們走了?”不知道是由于中毒過深還是本身就不太敏銳,嚴福貌似并沒有明白事态的嚴重性,以至于他的表情略顯呆滞,“我們要去追嗎?”
直到嚴富的一記暴扣再度來襲。
“笨啊,快追!路上和你解釋!”
“哦哦哦...”望着嚴富先他一步匆忙離開,嚴福也後腳跟了上去。
另一邊——
紀景辰一路火急火燎,追趕到一處深山,這裡雲霧缭繞,清冷異常,看起來人迹罕至,少有人踏足。
隻因這霧氣不止有阻隔視線那麼簡單,似乎對靈力感應上也存在着一定的阻礙。
乾坤袋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裡。
随着不斷深入,當紀景辰感應到他留下的神識烙印即将消散時,手中的拳頭不自覺地捏緊,由于其力度過大,以緻骨骼嘎吱作響。
這莫嶼應當是有着阻絕自身氣息的寶貝,除非離得夠近,不然單憑紀景辰自己的神識烙印,還不足以在這重重大霧中準确找到前者所在。
但若是用風蝶印将這霧吹開的話,動靜太大,不免會打草驚蛇...
看來隻能用老法子了。
正當紀景辰四處尋找适合雕刻的石子時,一道非同尋常的氣息出現在他的感知内。
咦?
他擡眼望去,視線越過濃霧,隻見遠處迷障之下,一道黑色身影隐隐綽綽。
不管了,先去看看。
随着紀景辰壓低氣息,不斷靠近,黑色人影的動作在他眼裡愈發清晰。
這人似乎在擺弄着什麼東西。
等等...
就在他踏入那人五丈範疇之内時,黑袍人手中的物樣猛地發出金光!
“小子,受死!”
碎星槍揮動間,強大的靈力波動自紀景辰周身擴散開來,隻見其一個騰空橫轉,攜千鈞之勢,力劈而下!
“铛!”
金鐵之聲響徹,兵刃相接間勁風逆旋,狂烈的氣流暴洩而出,将環繞二人的霧氣激蕩開來。
此時他也看到了黑袍人的相貌。
這是一張稚嫩且清秀的面龐。
但這人不是莫嶼。
“管你是誰,偷了我的東西,就先廢了你這雙手腳!”
不等黑袍人分辯,紀景辰暴怒出聲,碎星槍槍身泛起刺目的金光,此時周遭空氣竟在這逼人的靈壓之下,嗡鳴顫動。
“欻——”
槍尖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鋒利的弧線,二者兵器對抗間,爆發出細碎的火光;随着交鋒次數的增多,周圍高大的樹木也被波及其中,倒的倒,折的折。殺意沸騰,靈氣橫掃,方圓百丈以内的植株更是被摧殘得七零八落。
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然而就在二人激鬥之際,一道驚呼聲打破了這激烈的争鋒。
“住手啊大哥!”
聽得這一聲呼喊,紀景辰被憤怒占據的心神倏地清明起來,他腳尖輕點,飛身撤出戰鬥,而與他交手的那位黑袍少年,也在此時停手收劍。
同時,紀景辰也看清楚了這柄劍的全貌。
這是一把奇怪的劍,兩側收刃,劍身寬厚,與世人常見的形态有所不同。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像是兩側劍刃被收攏起來,刃鋒不再,而劍的厚度增加,長度仍然保持不變。
這應當是一把收疊而成的大劍,隻是在這種藏鋒狀态下的攻擊,顯然不如完全展開後更為強勢。
所以這黑袍少年并未動真格。
“呼,呼——”不遠處,一道偏胖的人影在見到一切平靜之後,趕忙飛奔而來,不等他完全停下身,便高喊道,“大哥啊!你錯傷好人了!”
“好,好人?!”紀景辰詫異道,将碎星槍杵在地上,伸手指了指對面的黑袍少年,“你是說他嗎?”
“是啊是啊。”嚴福小跑着來到紀景辰身邊,此時,那位身負大劍的黑袍少年也認出了他。
“嗯?是你啊大胖子。”黑袍少年聲音清越,聽上去年紀和紀景辰相仿,又或許比後者還要年輕一些。
“是我,是我,瘦子也來了,你瞧。”隻見嚴福朝着一處揮了揮手,見局面穩定後,嚴富也從暗處走了出來。
于是這二人很自然地走到黑袍少年身邊同他叙舊,三人越聊越暢快,時不時哄堂大笑,笑聲貫穿林間,驚得天上的愁雲也随之消散了。
看着這麼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
“喂,你們是不是忘了還有個人啊?”眼見自己的隊友當着他的面跑到“敵方”陣營去了,紀景辰倍感無語。
這世道還能再亂來一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