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玉娘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不回家?
門房知道他想要問什麼,好心解釋道:“說不定崔夫人這個時候已經在家了,崔大夫不如回家看一下。”
對,沒錯,說不定玉娘已經回去了,隻要他回去就能看見玉娘。
可是從羅府到家裡隻有一條路可走,她回來了,他們應該會在半路遇到的才對。
除非,她去了别的地方。
不會的。
就算那姓羅的是縣令大人的侄子又如何,玉娘是自己的妻子,他應該相信玉娘對自己的忠誠和感情。
他和玉娘除了是夫妻,更是親人,要知道他們自小認識到現在已有十多年了。
前面從謝府離開後的玉荷馬上往家中趕去,她那麼晚才回來,夫君和婆婆指定擔心。
她回到家門口,正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轉身回首,隻見清冷的月色下站着的,是因為跑得過急,連一向束得整齊的發髻都有些亂了的男人。
二人遙遙相望中,明明近在咫尺,又像是隔着一條難以橫跨的天塹。
“夫君,你去哪裡了。”
“你今天去哪裡了。”當兩句聲音同時響起,以至于連空氣中都有過片刻凝滞。
玉荷走下台階,來到他面前,似累極了撲進他的懷裡,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藥香,從而獲取到一絲安全感:“我從縣令府上離開後,本想要回家的,又想起上一次去金銀村說好的藥材還沒收,想着天色還早,就去了金銀村一趟。”
崔玉生盯着她身上穿的衣服,依稀記得她今早上穿的不是這一套。
他的腦海中再度回蕩起宋明說的那些話,以及她身上髒了的衣服,連呼吸都跟着急促起來。
玉荷注意到他的目光,拉着他的手往屋裡走去,并解釋道:“我的衣服髒了,羅夫人好心給我找了件換洗的。”
她說去收草藥,可她的身上并沒有任何草藥的味道,有的隻是淡淡的,清冷中帶着雪後澀苦的冷杉木香。
竭力壓下胡思亂想的崔玉生嗓子發啞的問,扯出一抹笑來,“肚子餓不餓,我給你煮碗面條吃。”
“那我要多加一個荷包蛋。”
崔玉生食指半屈勾了她的鼻子一下,“好,不過你得要來幫我打下手才行。”
他不應該懷疑玉娘,玉娘是他的妻子,為人丈夫的,豈能懷疑妻子。
随着竈膛裡塞了木柴,用火折子點燃茅草,火星子跟着飛竄而起。也讓羅縣令雙腿抖得跟篩子的跪在地上,後背,額間早已被冷汗打濕,附身以頭跪趴在地,“大人,下官,下官………”
“下官有罪,下官應該管轄好手下,否則也不會讓他們瞞着下官,做出如此陽奉陰違,大逆不道之事。”夫人說出這個馊主意時,他就應該厲聲制止的,否則也不會将事情變成這樣。
就算要送美人,怎麼能送一個成婚過的婦人,這不是在羞辱人,又是什麼!
謝鈞躺在光影晦暗的花窗旁的竹椅上,一隻渾身金羽的鳥兒不怕生的停留在他的指尖。
在羅縣令的頭快要将地闆磕爛了,鳥兒害怕得從他指尖飛走後,才輕扯唇角,“羅縣令,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是将本官當成曹賊一流了不成。”
叫苦不疊的羅縣令又是哐哐哐磕頭:“是下官該死!是下官一時鬼迷心竅了!”
磕得滿頭鮮血,整個人被冷汗浸泡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羅縣令離開書房後,整個人像幽魂一樣腳不沾地。
那個男人分明什麼都沒說,他卻感覺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膽怯恐懼。
一直在屋裡等候的羅夫人見他回來了,忙追問道:“那位大人叫你過去做什麼,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那位大人說了什麼。”
“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是不是想要急死我啊。”羅夫人見他一直不說話,氣急得伸手就要推他。
吓得虛脫的羅大人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指着她鼻子破口大罵,“你看你出的馊主意,現在好了,馬屁沒拍上,倒是拍上馬腿了。”
“要是我這個官做不了,你也沒有好下場。”
羅夫人臉色驟變,“怎麼了,你先和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好思考一下對策。”
羅縣令将前面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複述後,羅夫人則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直到一盞燭火忽然被風吹滅,她才猛地回過神,咬着手指頭,眼珠子轉動間狐疑的說,“你說那位貴人的意思會不會是,不想擔上搶奪他人//妻子的罪名,如果他們不在是夫妻,是不是………”
羅縣令聽後當即大怒,可先一步被羅夫人打斷,“诶,你先别罵我,如果那位貴人要是不喜歡那位崔夫人,怎麼可能就隻是叫你過去敲打兩下。”
“而且這個好奪他人之妻,你品品,到底是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