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兮桐這三個字橫跨了雲星瑤的晚修課。
晚上回到宿舍後。
她沒忍住偷偷拿出手機,蒙着頭悄悄搜索了京北師範大學。
如果她剛剛沒看錯的話,京北師範大學就是傅西延的母校。
在學校的公衆号上,她一條一條地浏覽,終于在幾個月前的一篇文檔中找到了傅西延的名字。
——獎學金的表彰名單。
數學學院位居第一的是——傅西延。
雲星瑤又一一浏覽了整片表彰名單,終于在最下方的圖片中找到祝兮桐的名字。
祝兮桐也獲得了一等獎。
她和傅西延都獲得了獎學金,但雲星瑤的目光卻定格于這一張圖片的标題上,她有些回不過神。
是文學院。
他們不是同一個學院。
按照雲星瑤的理解,大學不是同一個學院,就相當高中不同班。可傅西延卻在畢業論文裡單獨感謝了唯一的女生。
大概,這女生對他很特别吧。
想到這裡,她莫名的有些難過。
雖然知道二十多歲談個戀愛正常,就像她小學,班上就有人玩起了早戀,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很難過。
想自私一點,想讓傅西延沒談過戀愛。
想讓他再等等,等自己長大。
但覺得這些想法不好,雲星瑤努力甩開這些自私的想法。她繼續浏覽着公衆号,把有關于傅西延的一切信息完全保存下來。
他的獎學金榮耀,他大學參加的全國賽事,以及和老師的合影,甚至連參加活動不自覺入鏡的模糊側臉,都被她找出……
或許連主人公都忘記,或許連主人公都不想保存。
但全都被雲星瑤保存進了她的私密相冊。
這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或許是她不說,就一輩子都沒人發現的秘密。
-
周五放學。
雲星瑤一如既往打算乘坐地鐵回家。
附近的地鐵站距離學校七百多米,得步行一段時間。雲星瑤跟王欣有說有笑地進站,轉乘地鐵線路的時候二人分開。
感覺身後有人跟着自己,雲星瑤回首一看。
人群熙熙攘攘,下班放學通勤高峰期,每個人都大步向前。好像,隻是自己的錯覺。
算了,應該是自己多想。
犯罪分子也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下把自己綁走吧?
雲星瑤獨自出了地鐵,到達小區還有近一公裡的距離。
山海灣是南溪著名的别墅區,這裡山清水秀,但唯一不好的就是交通不算便利。畢竟現在的富人都不在乎停車費,也不喜歡跟人擠地鐵,大多開車出行。
雲星瑤也不想掃自行車回家,慢騰騰地走着。
“小妹妹,等等我們!”
一道油膩的聲音響起。
雲星瑤瞬間覺得不妙。她先想撒腿就跑,但仔細想想,自己或許跑不過這些精神小夥。她不動聲色地手伸進寬大的校服口袋,打開了手機。
精神小夥确實經常運動,很快一窩蜂圍住了雲星瑤。
“小妹妹,聽說你很拽啊?”
雲星瑤不說話,腦海中卻在思索對策。
乖乖女總是能吸引到叛逆男孩。精神小夥接單時看過雲星瑤的照片,可也沒想過,會是這麼漂亮的小姑娘。
她像最純潔的茉莉花,讓他們覺得大聲說話,都是對她的一種亵渎。
但收了錢,總得警告到位。
其中一個黃毛開口:“以後在學校小心點,别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不然下一次,就不是警告那麼簡單了。”
“對……對,以後你小心點。”身旁一綠毛磕巴附和道。
雲星瑤輕笑一聲,正想不動聲色地套話。
“讓誰小心點?”
這聲音盡管随意,可語氣卻涼得像是冬日的雪,讓人心下一凜。
衆人擡眸望去。
他逆光而來,模樣在夕陽的落日下有些失真。但因身材高大,外加此刻由内而外散發着一股戾氣,讓人覺得不好惹。
黃毛們的腳步伴随着傅西延的走近,不自覺地向後一縮。但随後意識到自己人多,外加這個看似帥氣的男生,可能隻是有鋪天蓋地的壓迫感,給他們造不成什麼影響,又心虛地挺直了腰杆。
傅西延停在了他們面前,眼尾上揚,語氣帶嘲:“小小年紀不學好,還出來威脅人了?”
“你他媽管我們幹嘛?”男生們一聽說教,火氣直蹿天靈蓋,“識相的趕緊離開,不然小心被群毆。”
傅西延唇角溢出一聲極低的輕笑,他眼神淡漠地掃過這些人。最後落在雲星瑤身上,眼裡帶了溫度:“他們罵你了沒?”
雲星瑤實話實說:“沒。”
“那算他們識相。”傅西延再次看着這些精神小夥,語氣又恢複到了剛剛的冷意,“聽說過少管所麼?”
“你當我們沒見過世面?這樣的事情還犯不着進少管所。”綠毛說。
傅西延悠悠道:“這些事情确實進不了少管所,不過我早就注意到你們打了很多架了,進不了少管所,去監獄蹲兩天,再順便被學校通報,被老師家長罵一頓應該也不是問題。”
“你敢告我們試試。”黃毛語氣洋洋得意,“老子們這麼多人,嘴巴還敢這麼犟,你是不是想讨打?”
眼看這群精神小夥已然有了要發火的趨勢,雲星瑤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她輕輕地拉了拉傅西延的衣袖。
示意他不宜硬碰硬。
感受到那輕輕的力道,傅西延垂首看着雲星瑤,聲線溫和:“别怕。”
他說完這一句話,擡眼望着遠處,努了努下巴,“去附近的公園打。”
“操,要打就打,還挑什麼時間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