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開始反思是不是這一世的教導關愛太過。
塵識浮在遲予懷身邊,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慢慢吞吞挪遠了點。
雲恩歪過腦袋,貼住遲予懷的臉側,追問道:“外面不可以嗎?”
遲予懷突然懷念起以前一個眼神就老實退遠的小徒弟。
可以什麼可以,毫無禮節,肆意妄為,完全把自己當卧房裡翻肚皮打滾的小黑龍。
這樣下去以後豈不是無法管教。
秉着教徒弟還是要立好規矩的原則,遲予懷語氣嚴肅些許:“哪裡都不行,先前是因為……”
因為什麼不知道,因為話又被堵住了。
雲恩闆過遲予懷的下颌,輕車熟路的咬破一點皮,親吻着讨要他的靈氣。
遲予懷一時間又僵立原地,忘記了後邊的訓斥。
幸好雲恩顧及着城口時常有海族經過,隻是短暫的摟了他一會。
“要了師尊這麼多靈氣都不見好,怎麼辦呀。”
雲恩松開手,狀若難過的歎息道。
聽到修煉相關,遲予懷思緒被他引的掉了個頭,安慰道:“隻是暫時的,等回去調些藥療養,師父再幫你梳理經脈,很快就能重新運功了。”
雲恩眨眨眼,狐狸尾巴露出尖尖:“偏院離師尊的卧房有一段距離,跑來跑去,是不是不太方便?”
“……暫且搬過來住吧。”
所謂的一段距離其實不過幾步路,隻是遲予懷想起小徒弟還有心魔,以後修煉時有自己看着最好,倒也沒多想旁的,直接定了主意。
聽到想聽的話,雲恩翹起嘴角笑了笑,終于如往常一般正常起來,不再有多餘的動作,安靜陪在遲予懷身旁等人。
塵識繞着兩人轉了不知多少圈後,遲煜和烏寒洲結伴趕來,人還未到,興沖沖的聲音先傳過來。
“師尊,小師弟,我們來了!”
遲煜跳到遲予懷跟前,提醒道:“師尊,你嘴巴破皮了!”
遲予懷:“……”
塵識毫不客氣的給遲煜的手背來了一下。
“哎喲!塵識怎麼亂打人!”
遲煜捂着手背不住呲牙,很是委屈的看向遲予懷。
“塵識叫你不要對師尊評頭論足。”烏寒洲無奈的拉過遲煜,“走吧。”
遲煜被他拖着後領一路跟上,仍是話不住嘴:“師尊,師尊,那個叫南離的鲛人挺喜歡你的,你真的不帶他回門派嗎?你要打一輩子光棍嗎?父親說……唔唔唔唔!!”
幾人分明離海面越來越近,周遭的氣壓卻越來越低。塵識的劍身已有寒光閃過,海水的溫度逐漸升高,烏寒洲一把捂住遲煜的嘴,壓低聲音,幾乎要咬牙切齒了。
“大師兄,算我求你了,少說兩句吧,你還想不想回門派了!”
“唔唔唔!!”
遲煜被他揪着衣領捂着嘴,隻能手舞足蹈表明自己的立場。然而在場沒人看得懂,烏寒洲也不敢讓他繼續開口,就這麼幹看着他撲騰,一直到幾人破水而出。
總算是重見浮雲天際,且是個大好的晴天,陽光久違的灑落在幾人身上,海鳥低飛,從他們身邊掠過,水波蕩漾,一條肥魚被瞬間銜走。
四周停了許多遊船,見突然從海底冒出幾個人,結結實實吓了一跳,還以為是有人溺水,劃着船槳就要過去施以救援。
烏寒洲召出佩劍,拽着遲煜一同搭乘,解釋道:“我們無事,打擾諸位了,抱歉。”
漁船上的人紛紛好奇打量半空中的兩人,塵識停在雲恩面前,嗡鳴一聲,劍尖低下幾分。
遲予懷同步遊到雲恩身前,示意他上來:“來,師父背你上去。”
雲恩圈住遲予懷的脖頸,故意問他:“師尊,不是在外面不可以嗎?”
遲予懷踏上塵識的動作一輕:“……别鬧。”
兩道驚疑不定的視線投過來,雲恩恍若未聞,宣誓主權一般摟緊他,低笑道:“我站不穩,這樣可不可以?”
“……嗯。”
遲予懷頗覺頭疼,又着實沒什麼辦法,隻能不鹹不淡掃另外兩個看戲的人一眼。
遲煜和烏寒洲眼睛都快瞪穿了,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被遲予懷輕飄飄的一瞥,趕忙禦着佩劍飛的溜遠,表示他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身後的人輕輕笑出聲,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遲予懷雖被小徒弟的行為打的猝不及防,聽到這松快的笑,莫名也跟着開懷了一點。
他們回程的途中去接了趟赤狐,抵達仙靈山時已是幾日後的深夜。然而遲予懷這些天睡眠着實太足,安頓好幾位徒弟後,兀自伫立在宗主堂前,等候遲宸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