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步入正軌
一連好幾天,都沒有曆史課,換句話來說,一連好幾天,遲峴都沒能見到承最。
踩着校道裡的落葉,發出沙沙聲響,微風正好,陽光明媚。
薛鏡看到遲峴,上前打招呼就被他手上包着的繃帶給吓到了,“不是你……手斷了?”
“沒有,不小心摔。”
“摔能摔成這樣,你去爬最高山摔的嗎?就你這樣,你說你出了車禍我都信。”薛鏡無語。
“算了算了,先上課吧,到時候讓我媽給你做點補湯。”
“不要告訴阿姨。”
“……”行吧行吧。
“遲峴,這周末有空嗎?”薛鏡原本走在遲峴前面,最後一下重重地踩在樹蔭下的光圈上,出口詢問。
“有點事。”
“好吧,沒事了。”
薛鏡适時閉嘴,“不過說來奇怪,咱們的曆史教授怎麼一連請了三周的假啊,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聞言,遲峴疑惑,“三周?”
“是啊,你不看通知群嗎?”薛鏡唉聲歎氣道,“這幾天爽是爽了,但是想到後面要順延的課程,我心裡就煩躁。”
“……”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什麼,等送遲峴到家樓下,薛鏡揮手告别。
回到家,遲峴打開手環。
點開某六字昵稱,退出登錄界面,點開,退出……循回往複。
【想死的神經病:“什麼話要說那麼久?”】
彈出一條信息。
【。:沒什麼。】
【想死的神經病:我還有事,過段時間才回來,别太想我哦~小遲遲~】
【。:。。。】
通訊另一頭的承最看着三個句号,低頭一笑,繼續處理着刑訊樓的工作。
慢慢步入深秋,溫度也降了中午還好,甚至有點炎熱,不适合穿的太多,但是早晚的溫度很低,很冷。
周五下午,天氣正好。
上完這自選課,薛鏡就可以提前享受他的完美周末了。
“欸……薛鏡,待會報告廳有個講座你去不去。”坐在旁邊的一個小麥色皮膚的男生手肘推了一下他,兩人是同一個籃球隊的,自然熟悉。
“什麼講座?”
“就那什麼,星際局特邀顧問開得什麼經驗會談,不清楚。”
“好無聊,不去。”
“可是,它可以加分耶。”
“……考慮考慮。”
薛鏡猶豫之後,回答。
“好吧。”那個男生眼皮耷拉,沒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開啟另一個,“對了,學校附近開了家新網吧,新人八折,學生半價,今天晚上約不約。”
“謝邀哈,我是一個會按時回家吃飯的乖小孩。”薛鏡開玩笑道,明亮的笑容給他的話語增添了幾分調侃。
“乖~小~孩~~”那男生撅嘴犯賤模仿了起來,“那你無福消受了,隻能哥幾個替你去探探虛實了哈。”
說罷,在他旁邊接連露出幾個腦袋,對他的話以示認可。
“滾滾滾,别煩我。”薛鏡笑着回擊,對着他們打鬧起來。
“那幾個男生,幹嘛呢,題都會了嗎?就開始擾亂課堂秩序。”講台上原本講得很起勁的老師像他們遞出警告,
“同學們,你們都大學生了,不是什麼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了,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自己要分的清楚,别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随便撞……”
課堂的說教總是來得猝不及防,他們幾個噤聲了,但手上動作不減。
“乖~小~孩~~”那個男生露出他的小虎牙嘲笑着……
下課鈴響。
“乖小孩,我們走了,回見。”他們推搡着離開了教室,還不忘給薛鏡來個社死現場。
薛鏡假裝不認識,收拾着東西,就好似那群人對着别人在說話。
他單肩背起書包,朝着校門口方向走去。
報告廳内
講台上的人有條不紊的整理待會要講的内容,一切準備就緒,他擡頭開了眼時間。
正欲開口,薛鏡從後門進入,他觀望了一會兒,人挺多的,随意找了個空位坐下。
校領導的聲音率先響起,“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星際局的特别執行人員,讓我們掌聲歡迎。”
視線交彙,薛鏡的掌聲就像是隻為他一人。
越無期最先别開臉,慌亂中将視線投到校領導圓潤到發紅的雙頰上。
接過話筒,他的聲音很“清幽”,像山澗半腰橫立樹葉上的水滴,穩穩落在石頭上,但依舊往外濺了幾點。
明明不是第一次聽,但是薛鏡心裡還是會泛起别樣的感覺。
“大家好,我是越無期。”
簡單的介紹過後,是經驗的分享。他不似以前的講座,照本宣科,這些經驗總結的很到位,幾乎可以和在座學生的實際相結合,而且這個會談,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越無期在上面講解,薛鏡在下面觀察,不小心的對視有很多,但越無期把這個歸咎于陌生環境下對熟人的依賴。
薛鏡卻從這些經驗總結中扒出另一層韻味,“總結他人經驗,成就非凡自我。”
越無期沒什麼經驗好總結的,在他的腦海潛意識裡,他能做到,僅僅是因為他是越無期。
這個經驗會談,他把同事的經驗總結了一遍,當做“無償”分享給我們。
會談結束,同學們陸陸續續離開報告廳,而越無期被一群學生圍住,慢慢解答。
薛鏡原本也想跟着走,但是有一股力量促使他停在原地,就這樣,看着越無期身邊圍着一圈又一圈的人。
他解答時,時不時露出和藹的親切的微笑,好像……他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形象,薛鏡腦海裡是他受傷倒地的冷酷模樣,這種對比,對他來說有一種意識的沖擊。
“怎麼有人……真的可以一模兩樣啊。”薛鏡費解。
人群散的差不多,校領導跟越無期寒暄在講台前寒暄幾句,而報告廳裡還留下些許打算自習的同學。
薛鏡收拾收拾,從後門出去。
手腳不聽使喚似的,他走到了前門,正好跟越無期打了個照面。
“好巧。”薛鏡開口打招呼。
“好巧。”
沒有話題的情況下,薛鏡尬笑幾聲。
越無期遞出剛剛拿在手裡的傘,交給面前站定的人,“謝謝你的傘。”
“其實……”可以不用還的。最後幾個字沒有說出口,他接下傘,回了個淺笑。
在他這個角度觀察的越無期,西裝得體顯得他矜貴,舉手投足間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薛鏡此刻心裡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情感,不能跟他有交集……
是直覺,是十分準确的第六感,也是警告。
兩人就此分開,是對這段萍水相逢最好的閉幕。
他這樣告訴自己,一個聲音打斷了他腦子以亂成一團的空白。
“好了。”
什麼好了,薛鏡不明所以,待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跟越無期加上聯系方式了。
“……”薛鏡放下戴着虛拟手環的手,咽了咽口水,心虛地問起,
“我能問一下我們是怎麼加上好友的嗎?”
沒由頭的一句話,加上薛鏡愣愣的樣子,越無期明顯笑出聲,“你說有後續的實習咨詢,想要了解一下。”
“還好。”
還好,是一個非常簡單并且說得過去的理由。
裡頭走出來了越無期另外的幾個同事,薛鏡注意到,此時越無期已經不像幾秒前那樣談笑放松,反而冷臉,看着心事沉重的樣子。
越無期往外走去,簡單對薛鏡點了點頭,那樣子就很像一個外面邀請來的教授,在回答一個學生問題之後,禮貌疏離的樣子。
僞裝得就連薛鏡都懷疑,剛剛與他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幻覺。
他回到家,簡單和母親打過招呼後,兀自回房間,打開浏覽器搜尋“星際局”的相關詞條,跳出來的全是它勢力衰微的猜測。
在搜索框裡,輸入“越無期。”
裡面陳列的是他的生平,24歲成為星際局特别執行人員,參加過大大小小政治會議……
網上能查到的信息少之又少,拼湊出來的多是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