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錄音中,夏遠說話的背景音一直很嘈雜,周朗捏着鼻子看向靜靜坐着的夏永夜,“第二段錄音的背景音是不是被處理過?”
夏永夜打開手機,點開一個視頻,視頻中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坐在會議長桌前聽員工彙報工作,“在開會期間,我希望所有員工能把手機靜音,以免來電鈴聲影響會議進程。”
第一段錄音中重複的“在開會”三字和視頻中“在開會”聽着一模一樣,夏永夜按下暫停,“我在美國的時候找人鑒定過,和夏熠明通話中“在開會”三個字就是從這段視頻裡截取的。”
夏永夜又打開一段視頻,視頻裡的夏遠比會議中的夏遠要年輕很多,他微笑着蹲下撫摸一個小女孩兒頭說,“這就是青青吧,馬上要上六年級了。”
“是啊,秋天就上六年級了,現在正是皮的時候,一不注意就跑鄰居家玩去了,馬上就期末考試了,還不知道收收心。”說話的微胖中年女子胸前挂着工作牌,寫着銷售經理。背景中很多人舉着酒杯從夏遠身邊經過。
夏遠笑着說,“小孩子嘛,愛玩是天性,青青啊,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少出去玩,等考試結束再出去玩好不好?”
“我知道了夏叔叔。”小姑娘聲音稚嫩,說完躲到了母親的身後。
夏永夜,“這是六年前的一次公司聚餐視頻。第二段錄音也是從公司會議上截取的,自從夏遠回國後,所有和我們通話的内容不超過三句話,每次要打個視頻,他都說在忙或者有别的事,一開始我們也沒懷疑過,畢竟父子感情還不如鄰居,我們上學的時候一個學期不見得能打一次電話。他回國的第一年,我們沒聯系過,第二年打過三次電話,簡短的對話,直到第三年,美國那邊的公司負責人找我,追問夏遠什麼時候回美國。”
夏永夜琉璃色的眸子如蒙了層灰,像陰沉沉的天空,誰也不知道雲層後面是暴風雨還是陽光明媚,“去年我主動給夏遠打過兩次電話,均無人接聽,過了半個月夏熠明又打給他,才有了第一段對話的錄音,一周後我主動打給夏遠,依舊是非常簡短的對話,我感覺不對勁,于是托人調查。”
周朗給冷風吹得頭疼,站遠了一點兒,不然要吹感冒了,“所以你查到了孫昊身上?”
“嗯。”夏永夜終于舍棄了端正坐姿往沙發上一靠,拿過抱枕摟在懷裡,突然擡頭看向周朗。
周朗愣了幾秒,捏着鼻子兩邊張望了,“有什麼事?”
夏永夜低下頭,“能不能把窗戶關上,我冷。”
周朗,“……”
“冷好辦,我看你衣櫃裡有大衣,拿過來穿上就不冷了,屋裡玫瑰精油的味道太重,不開窗戶要熏死人。你等着我去給你拿。”夏熠明勤快的跑裡屋去拿大衣。
夏永夜,“……”
周朗捏着鼻子憋笑,雙胞胎很多卧龍鳳雛,顯然這對雙胞胎也是,周朗往窗外看了一眼,“你為什麼會覺得孫昊和你父親的失蹤有關系?”
夏熠明拿着酒紅色的寬大衣服出來,展開蓋夏永夜頭上,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暗戳戳報複,夏永夜扯下蓋在頭上的衣服,咬牙切齒地說,“這是睡袍!”
夏熠明滿臉差異,“睡袍?你穿這麼厚的睡袍晚上不熱?”
夏永夜,“……”
夏熠明抓了抓袖口,“我看挺厚的,還以為是大衣的呢,沒事,反正挺厚的你披着就不冷了。”
夏永夜長長歎了一口氣,把睡袍蓋腿上,氣得他已經忘了要說什麼,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靜下來,“夏遠三年前回國是孫昊接待的,也是孫昊帶他去的别墅,此後夏遠就在國内失去了蹤迹,其實我半個月前就到國内了。”
周朗挑了下眉,低頭一笑,夏永夜在孫昊家門外說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