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呆滞了幾秒撸了一把臉說,“你人還怪好的。”
夏永夜很認同這句話,點了下頭說,“我也這麼覺得。”
周朗,“……”
回到辦公室,周朗開始梳理案情,很快在白闆上畫出了人物關系圖,“孫昊死亡一案中,和他有資金往來的三人都死了,他們死亡現場都留下‘你們會遭報應的’塗鴉紅字,所以孫等人的死亡有可能是蓄意報複,圍繞孫昊,齊思穎,劉美麗,陳木心四人的過往還需再查。這樁報複的案子起點是三年前陳木心的死,但是當時被判定為自殺,所以忽略了案子背後的隐情。”
吳立拿出一張複印件,“陳木心被認定為自殺是因為這份遺書,原件已經交給家屬帶走了,這份是東喬區留下的複印件,從遺書内容上看,陳木心嚴重精神衰弱,入眠需要借助藥物,此人有自殺傾向,屍檢報告上也說陳木心的左手手腕發現四條割傷的痕迹,陳木心死後在他的家中發現了不少治療抑郁症和失眠的藥物。”
夏永夜望着遺書複印件問,“有做過筆記堅定嗎?”
吳立一愣,“沒有,經過案發現場的排查可以判定就是自殺,留有遺書,再加上所謂未婚妻的證詞,當然還有他去醫院看病的診療報告,陳木心患抑郁症兩年多,回國前也因為自殺而住院過。當時就判定為自殺,屍體被未婚妻齊思穎領回去了。”
周朗捏着眉心,“陳木心到底是不是自殺現在真無從查證了,遺書和屍體都不在了,隻有屍體下發現的七個大字不能判定為他殺。”
吳立歎氣,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所以比較難辦啊。”
夏永夜還在看陳木心遺書的複印件,“既然是自殺為什麼還要留下這份複印件。”
吳立說,“你不知道,東喬區的牛魔王,一股子牛脾氣,辦案子也像得了瘋牛病非常認死理,沈東海覺得陳木心的死狀有疑點。”
夏永夜,“什麼疑點?”
吳立,“沈東海說從遺書上看陳木心是個文化人,他住的707公寓裡也擺滿了文學名著,可以判斷他是個對精神物質有追求的人,遺書也寫得很風花雪月,死亡都被他描述成一種浪漫,這麼一個體面人死得時候就穿了一條褲衩,面朝下趴在地毯上,沈東海覺得不體面。”
周朗放下水性筆,“沈東海說的沒錯,你們看這封遺書,陳木心在遺書中寫道:出生是一場旅途的起點,手裡的皮箱是空的,随着成長,來到不同的地方将紀念品放在皮箱裡,而這些紀念品或許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你還要拖着它們去往下一站,人的出生是一場不能選擇的旅行,不過我們卻可以選擇在何時終結這場旅行,死亡是終點,也可以是煙花絢麗的浪漫退場。多詩意啊。”
吳立雞皮疙瘩掉一地,“我充分尊重每個人選擇生和死亡的權利,但是我覺得自殺不是浪漫的退場。”
周朗,“死亡是終點,也可以是煙花絢麗的浪漫退場。沈東海說的對,既然死亡是一場浪漫的退場,陳木心選擇熏碳自殺,這種方式浪漫嗎?”
夏永夜,“不浪漫,如果他真像遺書中寫得那樣,認為死亡是煙花絢麗的浪漫退場,也應該西裝革履地坐在沙發上喝着紅酒,看着窗外煙花照亮夜空,吞藥自殺。”
周朗打了個響指,“所以說沈東海的疑惑沒有錯,一個字裡行間熏染着浪漫的人為什麼要選擇一種不體面的死亡方式?”
夏永夜趕緊拿過吳立旁邊的卷宗,“陳木心的死亡時間是三年前的十一月三日十點,十一月三日十點……”
夏永夜掏出手機找到于宏博登山墜亡的新聞通告,“于宏博登山墜亡的時間是泰國時間十一月三日上午九點,一個小時的時差,就是國内的十點。”
周朗,“你們會遭報應的,這個報應和于宏博有關?”
夏永夜,“于宏博是墜崖身亡沒有争議,但是他到底是怎麼墜亡的就得而知了,泰國警方說是失足墜崖,同行的人聚在一起休息,于宏博單獨出去走走,大概十來分鐘見他沒回來,就一同去尋找他,最後發現他墜崖了,毫無争議的墜崖。”
于宏博墜崖,如果再往前翻一翻那就是養心生物制藥公司的事,周朗,“陳木心的死是‘報應’的開始,他們因為什麼遭到報應呢,陳木心曾經因為養心生物制藥公司藥劑污染一事入獄,養心生物制藥公司也因此倒閉,‘報應’的源頭是養心生物制藥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