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白光打在于宏瑞的臉上,照得他的臉沒有什麼血色,顯得鼻頭更加紅腫,鼻子又開始流血了,周朗把整包紙巾都丢給他,“那晚你也要殺孫昊,但是孫昊先被莫雷爾殺了,你帶走了對你不利的證據清理了現場。有證據嗎?”
于宏瑞擦擦鼻血,胸前的衣服沾了不少血,“我有錄音,如果我知道莫雷爾會先動手絕對不會再多此一舉。”于宏瑞的聲音虛弱極了,他本人的聲音又虛又低,根本聽不出男女。
周朗,“你為什麼要殺孫昊?因為養心生物制藥公司藥劑污染的事?”
于宏瑞擡頭,幽暗的眸子升起毒怨的恨意,攥緊了拳頭,仰起頭自嘲地笑了一下,“養心生物制藥公司成立以來一直口碑俱佳,沒出過任何纰漏,直到那次藥劑污染,我父輩多年辛苦攢下的口碑一夜崩塌。”
周朗拿出陳木心家地毯下發現的化學公式攤開放在于宏瑞面前,“因為陳木心提煉阿拉伯茶研制新型毒品,導緻養心生物制藥公司藥劑污染,一切起因都因為這個對嗎?”
周朗的手指壓在寫有化學公式的紙上,于宏瑞瑞看到這張紙突然放聲大笑,笑得太厲害又流鼻血了,血落在他手背和衣服上,笑着笑着紅了眼眶,“怨不得别人,這就是命,這就是命,這就是命啊……”
于宏博和陳木心就讀于南陽理工大學,兩個人都是學生物的,畢業後陳木心通過于宏博這層關系進入養心生物制藥公司擔任提煉員。兩個大學剛畢業的學生雄心壯志,尤其于宏博,總想着研發新藥,經常和陳木心加班到很晚,那晚是聖誕節,實驗室的員工早早回家,于宏博和陳木心兩個人留下繼續做實驗。
陳木心帶了酒,兩個人喝了點酒,聊起來他們大一時候的事,陳木心是個戀舊的人很喜歡回憶往事,酒勁兒上頭于宏博開始高談論闊,“木心,你說我們要是能研究出徹底治療神經類疾病的藥物,是不是可以載入史冊了?”
不同于于宏博的志向遠大,陳木心隻想靠着這份工作買房買車,“如果真能研究出來,那就是造福全人類的事,功德無量,不過治療神經類的藥物用不好就是讓人依賴成瘾的毒物,各個國家都有嚴格的把控。”
于宏博坐下倒了一杯酒,自己釀得白酒度數不高但是容易上頭,他們都是學生物的,從大學時候就開始自己釀酒,“随着年齡增長,身體器官開始老化,老年人睡得越來越少,患有神經衰弱得比比皆是,目前市面上的藥物治标不治本,如果能根治就好了。”
陳木心拍拍于宏博的肩膀,“你的想法不錯,但是要結合實際,老年人神經衰弱是身體機能退化,是人類不可避免的自然規律,藥物暫抵一時管不了永久,還是多倡導鍛煉健康飲食更實際。”
于宏博大笑,玻璃櫃器皿的阿拉伯茶闖入于宏博的視線,于宏博站起來拿出阿拉伯茶,“這玩意在全世界都是軟性毒品,有些東西用來救人是藥,用來害人就是毒,毒要是能變成救命的藥該好多。”
酒精刺激下,于宏博開始想入非非,他有很多想法,打開玻璃罐的蓋子,抓了點阿拉伯茶放在他先前合成的藥劑裡面,于宏博打開加熱設備,高溫作用下藥劑和阿拉伯茶産生了強烈的化學反應,淡綠色的薄煙飄起來,仿佛某種仙霧,甚至在空中停滞了幾秒才散去。兩個人都愣了一下,于宏博用滴管吸了點放在玻璃片上,過了一分鐘,玻璃片上淡綠色的液體開始凝固,像冬天玻璃窗上的窗花,漂亮極了。
于宏博和陳木心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于宏博拿起玻璃片,用鑷子戳了戳凝結成晶的不明液體,戳掉的晶體如淡綠色的水晶,于宏博拿起來聞了聞,淡淡的茶香,突然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像騰雲駕霧,搖搖晃晃飄着飄着,但是感覺舒服極了。
“于宏博!”陳木心使勁兒搖晃于宏博,于宏博終于恢複意識,他坐在地上,陳木心一臉驚恐的看着他。
于宏博看着掉落在腳邊的鑷子,又看向容器裡淡綠色的不明液體,他馬上爬起來,端起來倒入排污口,心跳得好快,更多的是恐懼,他随手抓了點兒阿拉伯茶竟然做出來不可思議的東西,他更清楚這種東西是什麼,絕對不能出現在外面,否則就是另一種毒品。
于宏博臉色慘白,還處在驚恐中,他把玻璃容器清洗幹淨,把玻璃片丢進垃圾桶裡,“宏博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