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夜歪頭盯着周朗,把糊在臉上的頭發順到耳後,“你摔倒還要帶上我。”
周朗,“……”沒搞錯吧你,要不是你貼人懷裡說話至于摔倒嗎,再說摔着你了嗎。周朗扶額無語中。
夏永夜坐起來,周朗直接炸毛地繃起上身,“你坐哪裡了?”
夏永夜挺無辜地偏了下頭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周朗氣得咬牙,推開夏永夜站起來,沒好氣地整理下領口,“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是存心的,從昨晚就開始整我,走了!”
腿被夏永夜抓住,“我腳踝因為你磕破了,還沒消毒。”
“你沒事吧!”周朗忍無可忍,換個人高低給他兩腳,周朗能忍到現在已經用盡了出生以來的全部涵養和耐心。
夏永夜才不管周朗是不是生氣了,腳一伸,露出磕破的腳踝,過了一夜加上洗澡傷口已經發白,中間部分隐隐能看見淡淡的血迹,周朗掐着腰走了兩步,“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太好了?”
夏永夜給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感,“你脾氣好嗎?你的同事都說你的脾氣出了名的火爆,上次一生氣殺到東喬區跟人打了一架。”
哪壺不開提哪壺,夏永夜在讓人難受這一方面建樹高深,“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打你?”
夏永夜,“無緣無故打我,你就是副支隊也得進去蹲幾天吧,然後我還可以告你争取最大賠償。”
算盤珠子直接拍人臉上了,周朗這輩子就沒這麼無語過,他到底是怎麼惹上夏永夜這麼個祖宗的,愛摳字眼還愛擡杠,早晚給氣死,“我自認倒黴!”
周朗大步走到茶幾前抓起消毒噴霧和創可貼,夏永夜少爺一樣往沙發上一坐,腳搭在茶幾角上。
周朗真能氣笑了,行吧,行吧,他最好是少說話,周朗蹲下,取下消毒噴霧的蓋子,按下噴頭,“呲——”噴在夏永夜發白的傷口上,近看傷口的創面還不小,這麼噴上去應該挺疼的,夏永夜眉頭都沒緊一下。
周朗拿出棉簽沾掉邊緣部分的消毒液,撕開創可貼給夏永夜貼上,他動作很輕又幹淨利落,“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夏永夜手撐着臉,沒什麼表情,鳳眼微微眯起,眼神晦暗不明,“嗯,你可以走了。”
周朗翻了個白眼轉頭走向門口,揉了揉鼻頭,屋裡玫瑰精油的味道好像散去了,周朗回頭看了眼夏永夜,兩條長腿交疊翹在沙發扶手上,那條淩亂的浴巾好像散開滑落,夏永夜靠在沙發另一側的扶手上,仰頭面向上,唇瓣的顔色外淺内深,模糊了唇線的邊緣,勾起弧度的時候唇角線被提起,顯得有幾分涼薄。
周朗轉頭扶上門把手,拉開房門走出夏永夜家,夏熠明拎着早餐迎面走來,看見周朗從夏永夜家裡出來,瞪大了眼睛,小跑來到周朗面前,一臉不可置信,像是發現自己家菜地裡的白菜被人拱了,“你倆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周朗提前吹了口氣,不然他真怕自己氣死,行吧,高低不能他一個人難受,“我也不想的,但是夏永夜主動請我進門,我給他煮了一碗馄饨感動得不得了,留我睡在了他的床上,大早上洗完澡光着身子就往我懷裡鑽,實在盛情難卻。”說完周朗耳尖快紅透了,強裝鎮靜地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
夏熠明的表情像是要裂開了,震驚地兩眼發直,“沒救了,沒救了,一碗馄饨就騙走了,他怎麼這麼不争氣!夏永夜你是不是太好騙了!”
夏熠明恨鐵不成鋼地開門去找夏永夜嚎嚎,周朗打了個哈欠,摸摸滾燙的耳根,他不是個愛逞嘴上功夫的人,但是夏永夜實在太氣人了,怨不得他。
周朗回到家打開手機,陸開發來好幾條語音,“陳木心死的時候于宏瑞确實在國外,入境記錄已經查過了,豪爵夜總會後面拉面館外的監控拍到于宏瑞進豪爵夜總會後門的時間,他進去到出來總共兩分鐘,聲音做過比對,和劉美麗對話的也不是他。”
周朗打開第二條語音,“于宏瑞的人際關系已經做過排查,他在國内沒有朋友,一年前是他首次入境。通話記錄也隻有和孫昊他們幾個人,銀行流水還在調。你下午最好來局裡一趟,案子複雜,我們得再分析分析。”
周朗丢掉手機脫下衛衣,邁着長腿走進浴室,打開花灑的開關,水迎面噴來,先出來的水濺在身上有些冷,周朗戰栗了一下,随後熱水漸漸出來,周朗洗了把臉,日蝕組織,神選營,互相厮殺的訓練方式。無數次出現在周朗夢中的女孩兒,随着水聲交織成一張網,周朗閉着眼仰頭迎着水,溫熱的水源源不斷撒在他的臉上,順着下颌流到他的胸口,難道自己也是這張網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