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真能氣笑了,科技發達了,有些人的腦子也跟着高科技了,什麼都要先鑒定一下,真當警察局是鑒寶的啊,“你可以鑒定,但是我也提前告訴你,自己出錢。”
呂揚棟着實一驚,他這個年紀多少有點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我要見律師!”
周朗,“放心,會給你見律師的,不要以為我就這麼一個視頻,呂揚棟,我調了你五年來的銀行流水明細,五年前,就是于菲文跳樓後的第三天你銀行卡裡多了五十萬的轉賬。沒想到吧,今年剛好第五年,能查到你還在雲川大學就職期間的銀行流水。”
呂揚棟臉一下黑了,“你們這是侵犯個人隐私,我告你!”
周朗,“你随便告,你在大學任教期間一年的工資撐死也沒有五十萬,對了,轉賬人是馮京,馮京是有點家底在身上,你們頂多是上下級關系,他憑什麼轉賬給你五十萬啊?”
呂揚棟唇抿得深,避開周朗的眼睛,“這是我們的私事和你沒有關系。”
周朗歎氣,是不是一個學校出來的說話都一個德行,梁一成是這樣,呂揚棟也是這樣,雲川大學教職工說話都統一模式‘和你沒關系’。
“轉給你這筆錢後,馮京升任副教授,而且在你離職後接替了系主任一職,對了,馮京的推薦信還是你寫得。你說巧不巧,馮京前腳剛給你轉賬五十萬,你後腳就給他寫了推薦信。”
“我那是……當時就他們三個人競争,梁一成婚内出軌女學生,另一個資曆不夠,系裡讓我推薦一個人,那肯定馮京首選。這能說明什麼,合情合理。”呂揚棟雖然遠離教師崗位多年,情急之下還是一副老教授的說話方式,周朗感覺像在審問自己的班主任。
周朗,“合情合理,那你跟我說說這五十萬合情合理在哪裡?”
呂揚棟扶了下眼鏡框,“那是我們炒股共同所得。”
周朗真要笑了,“炒股,證據呢?”
呂揚棟哽住,“我那是正經營生,既然你說我那五十萬是非法所得,應該是你們警察找出我非法所得的證據來。”
“行啊,不虧是當過老師的人,學以緻用得很快,沒關系,馮京就在你隔壁,我去聽聽他怎麼說,别急,一會兒就回來。”
周朗真就轉身就走了,随着門關上的聲音,呂揚棟面色凝重。
隔壁審訊室,馮京倒沒有呂揚棟理直氣壯,進了審訊室就開始冒虛汗,坐立不安,馮京今年四十歲,有點發福,坐着的時候很多小動作。
夏永夜這個臨時被拉來充數的竟然坐在馮京對面,夏永夜手不停地滑着屏幕,一條一條短視頻飛快劃過去,他從進門到現在一直在刷手機。
馮京不知道警察是不是可以染頭,但是據他所知是不可以的,不過這麼個紅毛坐在他對面,更讓馮京難受,屬于人對未知的恐懼。
夏永夜總算是擡頭了,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翻開,看了兩眼又低下頭,換了個姿勢繼續刷手機。
馮京的額頭越來越多汗,開始坐不住了,“警察同志,你們大半夜把我叫過來到底什麼事啊?”
夏永夜不耐煩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就像他看遠明貿易那群老頑固一樣得厭煩,“急什麼啊,等呂揚棟交代完了就輪到你了。”
聽到呂揚棟三個字,馮京的眼神明顯暗淡了許多,頭壓得低,像是在思考什麼事,眼中閃過疑惑,不解,着急,多種情緒,再三斟酌後他還是忍不住問,“呂主任犯了什麼事嗎?”
夏永夜雙手拿着手機,“還能什麼事,你作為前同事應該早能想到啊。”
馮京的面色又蒼白了幾分,“我…其實……”
夏永夜不耐煩地擡眼掃了馮京一下,看上去十分不悅,“其實什麼啊,等他把肚子裡那點兒事吐完,就輪到你了,别急。”
馮京怎麼可能不急,他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椅子上像有釘子一樣坐不住,“這不能怪我啊,我也是……警察同志,你也是出來打工的人,職場那些門道你也該明白,不是我不想獨善其身,是那個大環境容不得我獨善其身。”
夏永夜煩躁地擡了下眼皮,“你還有理了啊。”
馮京的臉比苦瓜還苦,“當年計算機系誰不知道,想要晉升,都得和呂主任打好關系,我在雲川大學也有很多年了,再不晉升這輩子就隻能做個普通的大學老師。”
夏永夜終于願意放下手機了,還是一臉的不耐煩,“按照資曆怎麼也該輪到你了,但是半路殺出來個梁一成,又撞見你收紅包,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讓他滾出雲川大學對吧,馮京你做事夠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