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彎的時候車輪發出刺耳的尖叫,夏永夜感覺半個車身都是傾斜的,周朗猛打方向盤,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像野獸的咆哮,手機響了起來,夏永夜趕緊拿過來接聽,“周副,我現在往陳紫家跑,手機系統自動更新沒注意到,剛才有個可疑的人從我身邊走過。”
湯元悅跑得氣喘籲籲,周朗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點兒,“你當心,千萬不要冒進,不要挂斷,我十分鐘後到。”
湯元悅,“好。”
幽深又狹窄的小巷子好像起了一層薄霧,湯元悅加快腳步往陳紫家跑,旁邊一戶人家的狗聽到腳步聲開始叫,巷子裡回蕩着狗的叫聲,這種老式小區的大門基本是不關的,湯元悅跑上樓梯,累得大喘氣,陳紫家住四樓,湯元悅先打開執法記錄儀,緩步走向四樓,陳紫家的門開了一條縫,屋裡并未開燈。
湯元悅心跳加速,她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她當然緊張,湯元悅小心扒着門邊把縫隙開大一些,往裡看了一眼,太黑了什麼也看不清,湯元悅深吸一口氣,好歹她也是憑第一名的成績考進警校的,湯元悅小心踏進門檻,窗簾都拉着,屋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湯元悅按了按牆上的燈,隻聽見咔哒的聲音,燈竟然不亮了。
湯元悅心說不好,燈應該是被破壞了,她剛才開燈的聲音必然已經驚動裡面的人了,湯元悅緊貼就近的牆壁,卧室裡傳來細微的動靜,湯元悅屏住呼吸。
黑暗中細微的腳步聲像鼓槌拍打着湯元悅的心,她的心跳聲更大,黑暗中能看到那人的輪廓,手上好像拿着什麼東西,應該是錘子或者斧頭之類的東西,一步一步往玄關這邊走,這種兩室一廳的老式小區,玄關不長。
湯元悅握緊配槍,她會開槍,還拿過射擊第一名,但是這種情況還不到開槍的時候。
那人和湯元悅隻有兩三步的距離,沖過去先直擊面門,1,2,3,湯元悅心裡倒數,湯元悅貓着腰撞過去抱住那人的腰,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兇犯抱摔在地,起身的同時一拳打在他臉上,湯元悅大腦一片空白,又是一拳。
那人明顯被打蒙了,湯元悅去掏手铐,短短幾秒,兇犯抓住湯元悅的頭發将她甩出去,頭撞在沙發腿上,眼冒金星,不行,現在不是暈得時候,後背突然被重重擊打,胸骨要被壓斷了,那人用腳踩着湯元悅的後背,湯元悅心裡問候他祖宗了,冷靜冷靜,她可是警察。
湯元悅強忍着疼痛裝昏過去,又被踹了兩腳,疼得湯元悅要冒眼淚了,那人抓起湯元悅的頭發把她拖進卧室裡,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和混亂的呼吸聲,是陳紫,湯元悅心裡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人還活着。
陳紫床頭的小夜燈被打開,昏黃的光把卧室照得像度了一層柔光,陳紫被綁在梳妝台的椅子上,嘴被膠帶封着,身子隻穿了一件睡衣,大腿被砸的血肉模糊,血落在地步上。
湯元悅面朝下繼續裝昏倒,微微睜開眼睛,能看到那人深棕色的大頭鞋,仔細看發現是勞保鞋,隻有在一些需要防碰撞的機械化車間的工人會穿這種鞋。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褲腳邊緣已經泛白了,深灰色的連帽衫,手上拿着一把錘子,錘頭還在滴血。
湯元悅心裡罵了一句變态,勞保鞋很重踩在地步上發出很大的聲響,他沒有理會湯元悅,而是再次拎着錘子走向陳紫,陳紫強烈掙紮,椅子磕在地面上發出咯吱聲。
那人舉着錘子對準陳紫的臉,就是現在湯元悅鯉魚打挺跳起來,一個掃腿把變态撂倒在地,對着他的頭兩下飛踢,直接讓他失去行動能力,湯元悅一腳踩在他拿錘子的手腕上,把錘子踢到了門口,“你大爺的,敢踩你姑奶奶!讓我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這人從口袋裡掏出電擊棒對着湯元悅的膝蓋一下,湯元悅直接飙髒話了,那人爬起來就跑,還不讓拿他的錘子。
湯元悅捂着膝蓋龇牙咧嘴,肯定是追不上了,先救人,湯元悅爬起來解開陳紫身上的捆綁,撕開她嘴上的膠帶。
陳紫抱着湯元悅嚎啕大哭,幾分鐘後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周朗一看屋裡隻剩一聲長歎。随後救護車把陳紫拉走,湯元悅堅持不坐救護車,捂着起包的額角坐在沙發上,“我真的差一點就能把那個變态活捉了,誰知道他還随身攜帶電擊棒。”
周朗搖搖頭,“你也太冒險了,必要的時候别忘了你的槍。”
湯元悅還在懊悔沒抓到嫌疑人,“還沒到能開槍的地步,他個子不算太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他穿得鞋是勞保鞋。”
周朗蹲下看着地面的血滴,“他是不是帶手套了?”
湯元悅努力回憶,“好像是一雙黑皮手套。”
周朗歎氣,“肯定提取不到指紋了,隻能等陳紫冷靜下來去問她嫌疑犯的體貌特征。”
湯元悅,“他身上有股甜死人的香水味兒。”
說到香水周朗下意識擡頭看向站在窗前的夏永夜,“玫瑰花香水?”
湯元悅搖搖頭,“不是,好像是栀子花的味道,不是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