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身子往後仰,靠在椅背上,頭微微斜着,莫名又多了幾分匪氣,“還有别的渠道?”
吳俊賢的臉煞白而疲憊,眼神渙散,“當然還有别的渠道,經常帶學生兼職的學長,嚴封,就是他,這個人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在學生中間很吃得開,可以說八面玲珑,章慧和他玩得好,我就是從他那裡買的檸檬糖,這家夥心夠黑的,價格越來越貴,要不是豪爵夜總會被封了,我也不會從他手上拿貨。”
周朗拿出吳俊賢之前提供的舊手機,“這款手機夠老的,就是二手市場都不見得能再買到,你說是學生會的舊物,已經過去五年了,我不知道你們雲川大學的學生會是怎麼保管公共物品的,過去了五年,陳紫留在手機裡的視頻還沒有被删,而且這五年沒有人再用過這款手機嗎?”
吳俊賢扯了下唇角,像是垂着眼猙笑,“我們探險的視頻播放量很好,收入也很客觀,但是最近幾期視頻播放量好像下來了,我想着找個比較刺激的地方探險增加一下播放量,就在學校論壇上發布了尋找靈異地點的求助帖,然後第二天早上我在探險社門口收到了一個匿名包裹,裡面就放着這款手機,附帶一句話:學生會舊物。不知道是誰偷偷放的,通過手機裡的視頻我在學校論壇上找到了五年前關于于菲文的帖子,覺得其中有貓膩。”
吳俊賢搖頭晃腦的,‘檸檬糖’代謝快,不會在體内殘留,但是副作用極大,對中樞神經系統的破壞要高于一般的毒品,周朗站起來,“送他去醫院,去雲川大學把嚴封抓過來。”
周朗搖搖頭發昏的頭,沒想到梁甜甜的案子又把‘檸檬糖’扯出來了,周朗又給禁毒大隊打了個電話,畢竟現在刑警隊也騰不出手去管‘檸檬糖’的案子。
周朗拿着文件夾回辦公室,剛到門口就看見夏永夜坐在他的辦公桌前翻着監控錄像,他換了身白色的棒球服,陽光穿過百葉窗落下條條光束,照在夏永夜那頭紅發上,有些夢幻,周朗不自然地摸了把後頸走到桌前,“你怎麼來了?”
這身棒球服穿在夏永夜身上反而多了幾分學生氣,就是沒有少年氣,除了他那一頭過于醒目的紅色長發,還有他身上總帶過股死氣,“我不能來嗎?”
周朗沒有力氣跟他擡杠,“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在家睡幾個小時。”
夏永夜,“隻有八個小時的時間,現在隻剩四個半小時。”
周朗拉了把椅子坐在夏永夜身邊,“據吳俊賢交代,存有陳紫錄像的手機是有人匿名放在探險社門口的,吳俊賢曾在學校論壇上發布過尋找靈異地點的帖子,然後就收到了匿名包裹。”
夏永夜停下按鼠标的手,“陳紫呢,陳紫怎麼說?”
周朗,“湯圓替我問過了,陳紫說當時她确實拍攝了呂揚棟和于菲文對話的視頻,但是用的是自己的手機,學生會是有個拍攝晚會的專用手機,她從來沒用過。陳紫後來換了手機,不過把視頻上傳到了雲盤裡。她确信這個視頻不是她拍攝的。
周朗拿出平闆電腦,“這是陳紫拍攝的視頻。”
夏永夜拿過來,陳紫的視頻中能清楚看清呂揚棟的臉,于菲文隻有半個身子,夏永夜往後仰了一下,試着尋找視頻的拍攝角度,“陳紫的視頻角度像在左後方,吳俊賢手機裡的視頻在右後方,所以當時還有另一個人在場。”
周朗也苦惱,“問過陳紫了,她說當時和呂揚棟做交易,隻有她和于菲文知道,不存在第三人。”
周朗突然看向夏永夜,“于菲文曾和孫洲海交往過,你說于菲文會不會告訴過孫洲海,還是孫洲海無意中發現了于菲文的事?”
夏永夜,“可是孫洲海和于菲文都死了,而且過去了五年,很多證據和證人都無從查證。”
周朗站起來拉過白闆,開始捋時間線,“于菲文和梁一成的照片是五年前六月二十三号上傳的,然後引起了軒然大波,學校給梁一成暫時停職接受調查,于菲文成了輿論攻擊的主要對象,還被排擠,六月三十号梁一成的妻子孫詩雨跳樓,七月十二日于菲文在上計算機課時跳樓身亡。七月底梁一成主動辭職,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