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把東西收好,“我也想問鬼,可是這個世上哪有鬼給我問啊,走,回去了。”
天河第一人民醫院,湯元悅站在門口等醫生出來,過了十幾分鐘醫生帶着護士終于從病房裡出來了,湯元悅迎上去,“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
醫生拿出體檢報告單,“病人身體各項指标均正常,有些受到驚吓,其他的沒有問題,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您醫生。”湯元悅送走醫生,推開病房的門。
看見湯元悅一身警服,梁甜甜下意識地拉起被子,完全不敢看她。一個被綁架過的人見到警察的第一反應是害怕,湯元悅低頭抿深了唇,緩步走到床邊,“梁甜甜你能獲救真是太好了,這幾天我們忙裡忙外地找你,都擔心壞了,醫生說你身體各項指标都沒有問題,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梁甜甜把被子抓出褶,還是不敢看湯元悅,“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問我……”
湯元悅合上筆記本,淡淡笑了一下,她長了張單純的娃娃臉,從事工作後瘦了很多,換了剛入職那會兒鐵定要被問高中生出來工作嗎,湯元悅站起來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陽光把整個病房照得明亮,“梁甜甜你被綁架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我跟你說說探險社的事吧,吳俊賢因為對某種新型毒品依賴成瘾欠下了高額貸款,所以他打起了你們探險社共同經營的賬号收益,打算綁架章慧,讓她把賬号裡的收益提出來給他。”
梁甜甜頭壓得很低,臉快貼膝蓋上了,湯元悅靠在窗沿上,面向梁甜甜,“當然吳俊賢沒有成功,接下來綁匪讓我們查當年是誰上傳了梁一成和于菲文出軌的照片,我們查到了是陳紫,然後陳紫遭遇了襲擊,兇犯拿着錘頭把她的腿都快砸斷了,血肉模糊,我當時就在現場,血流了一地。”
梁甜甜抓着被褥的手開始顫抖,呼吸聲很粗,看起來快哭了。
湯元悅接着說,“綁匪又讓我們查孫洲海溺亡事件,經過調查,喬風岩因為對于菲文有着超乎常人的偏執想法,對孫洲海心懷怨恨,從而殺了孫洲海,但是由于證據不足,還不能确定喬風岩是兇手,不過就在剛才,我同事給我打電話,楊淮蕩你知道嗎,在哪裡發現了喬風岩的屍體,他也死了。”
梁甜甜徹底撐不住了,擡起頭看向湯元悅,抿深了唇又低下頭,她看起來很掙紮。
湯元悅歎氣,“梁甜甜,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我雖然剛工作不久,但是在這段時間我深刻明白一個道理,隻要有一點線索警方都一定會把真相翻出水面。誰還沒有年輕過,我上高中那會兒還幻想自己是美少女戰士呢,犯錯不要緊,及時回頭,正是因為你年輕才可以回頭。”
梁甜甜開始小聲的啜泣,随後捂着臉崩潰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一開始就不該同意的,可是最後還是變成了這樣。”
湯元悅坐到床邊,拍拍梁甜甜的肩膀,“沒事的,你慢慢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梁甜甜擦擦眼淚,“今年五月份的時候,我們經營的探險社賬号漲粉到百萬,我們第一次看到這麼大流量,真的很,很心動,然後吳俊賢就開始找各種比較出名的靈異地點,我們把往屆探險社去過的地方都列出來,很多地方我們是在不敢去,尤其是紅房子,聽說那裡發生過一起很恐怖的命案。”
湯元悅心裡咯噔一下,她有次去傅冰雨抽屜裡拿零食,看到過那些照片,想起來還是毛骨悚然,梁甜甜還是很激動,“當時也不知道吳俊賢從哪裡知道了于菲文的事,就一直追查,覺得這件事背後肯定另有隐情,就撺掇我們跟着一起調查,然後章慧,章慧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于菲文是冤枉的,就……就跟我們說學校很黑暗,我們既然知道有冤屈,就不能視而不見……”
梁甜甜說着說着突然感覺很荒謬,他們年輕熱血,很容易被煽動,其實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會發現被洗腦了,梁甜甜接着說,“事情得從中元節那次招魂儀式說起,本來我們計劃拍一個中元節特輯的視頻,那晚誰睜眼也是事先商量好的,可是那晚之後我們幾個頻繁遇上怪事,越不往那方面想越害怕,章慧說于菲文的惡靈纏上我們了,我們要幫她才能結束這一切,一開始我是不相信的,可是後來……”
梁甜甜很懊惱,“可是後來太害怕了就…”
湯元悅拍拍梁甜甜的後背,“别怕都過去了,所以綁架一事也是你們策劃好的?”
梁甜甜重重點了下頭,“是,那晚我走到冷鍊配送車後直接去了配電室,我在附近兼職,知道配電室的鎖一拉就開,我在那裡待到天亮,然後章慧來拍視頻。拍完視頻後,我去了她租的公寓,一直在那裡。”
湯元悅,“你的手機是章慧拿着的嗎?”
梁甜甜,“我給她了,但是……”梁甜甜顯然有自己的疑惑,“但是我感覺不是她帶着我的手機在到處走,我也隻是猜測。”
湯元悅安慰說,“梁甜甜你不要怕,就像我之前說的,犯錯不要緊,重要的是及時回頭。”
梁甜甜又哭了起來,“對不起,我不該參與他們這件事的。”
湯元悅快步走出病房給周朗打了個電話,“周副,梁甜甜承認了,她沒有被綁架,一切都是為了查出于菲文和孫洲海死亡真相而策劃的,但是撺掇她這麼做的人是章慧,吳俊賢可能是從犯。”
周朗,“我知道了。”
周朗挂斷電話,“果然是這樣,梁甜甜說是章慧策劃了這一切,吳俊賢可能是從犯,去把章慧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