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很遺憾，直到傍晚來臨，李承乾在引氣入體的新階段都沒有絲毫進展。

小少年有點蔫蔫地不開心，被關初陽留下用晚飯。

李承乾下意識就要吩咐侍女去向長孫嬗報備，卻被關初陽告知，他已經讓人跟太子妃說明過情況，對方自然知曉，叫小徒弟莫要操心。

李承乾才放心下來，乖乖端坐在那裡，陪着老師吃飯。

都是沒有見過的菜色哎。

大晚上的，關初陽考慮到小孩子脾胃弱，要盡量少用油膩大葷，又考慮這時候人們的飲食習慣，想着李承乾可能會吃不慣太素的飲食，就添了少許炙烤油炸等葷腥。

關初陽已經跟那個小食修達成了長期交易，今晚的菜色就是由對方提供，菜單則是紅樓夢食譜部分所出。

分别是兩素：水晶豆腐皮包子和椒油莼齑醬。

三葷：酒釀清蒸鴨子、油炸焦骨頭和胭脂鵝脯。

兩個湯，一甜一鹹：酸筍雞皮湯和蓮子紅棗湯。

兩道甜品：奶油松瓤卷酥和糖蒸酥酪。

主食是兩碗米飯。

五菜兩湯兩甜品一主食，對一個孩子、一個大人、一條狗狗來說，差不多是夠的。

食修做的飯食靈力充盈，能量較之尋常飯菜超出極多，李承乾每道菜嘗個一兩口就很飽很飽了。

關初陽和靈耀才是用飯的主力。

這些飯菜所用靈植靈獸不是什麼高階品種，靈力較少，能量也少，像這樣的飯菜，說句不怕打臉的話，咱們關真人和靈狗子能一直吃下去，吃好多年，不帶打嗝的。

就是沒有飯食，他們倆也能靠自身和外界的靈氣一直活得挺好，也就是所謂的餐風飲露。

平日用飯，也是因為習慣和圖個嘴饞。

像是那個油炸焦骨頭，整桌菜色裡，兩人一統最喜歡的就是它。

誰不愛酥香酥香，還超入味的油炸食品呢。

李承乾吃得心滿意足，肚裡飽飽的，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像是有一股熱流在緩慢流動，很舒服地說。

和泡溫暖的從外到裡，逐步浸入的暖不同，這是從血脈往外發散，從骨頭縫裡透出的熱。

經過半天加一頓飯的相處，李承乾越來越放松，見女婢上前要收走飯後殘餘，被師父制止後，好奇地問：“不叫他們收拾嗎？”

“沒有必要。”

關初陽打了個響指，面前的雜物頃刻間全部消失。

“師父把它們送去哪裡了呢？”

“夢裡桃源，我的随身洞府，我在那裡有養一些靈植，這些雜物仍有不少的靈力，把它們分解掉，做成肥料，也能給靈植增添點營養。”

才是一點都不浪費。

“原來是這樣。”

他的表情分明滿是好奇，但很懂事地沒有提起。

這樣的小孩兒讓人心疼。

原本吃飽喝足，在榻上歪七八扭的靈耀，一個狗狗打挺，來到小孩兒身邊，超不見外地把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塞進小孩兒懷裡蹭。

蹭地的小孩兒險些往後倒去。

“想去就直說嘛，别不好意思，你撒撒嬌，說聲‘好師父，拜托了。’他就心軟帶你去了。”

關初陽笑着接話：“高明想去嗎？”

李承乾，小字高明，抱住狗狗脖子，沒有被揶揄到的窘迫，落落大方地說：“可以嗎？”

關初陽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李承乾多聰明一小孩，看不明白關初陽這麼明顯的表情示意，都對不起李世民和長孫嬗對他七年來身體力行的教育。

抱住靈耀的兩隻手臂下意識收緊，臉紅紅的半埋進軟軟的、香香的黑白毛毛裡，有點害羞地小聲道：“好…師父，拜托了。”

雖然聲音越往後越小聲，關真人仍舊心滿意足。

伸手過去摸摸小孩兒軟軟的頭毛，親切又溫和地說：“既然是高明的請求，那走吧，就當作是為消食散步好了。”

從榻上下來，伸手在半空中随意劃出一道豎着的光線，如同一道裂口，縫隙往上延伸至成人高，往下延伸至地闆，兩邊往外裂開，中間的口子越來越大，顯現裡面不一樣的風景，直到口子擴大到可以容許兩個人同時進出。

沒等他說些什麼，靈耀一個猛子從小承乾的懷裡彈跳起來，在小承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刹那，一個飛撲就蹿到光圈裡撒歡去了，看得沒怎麼反應過來的小承乾整個人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