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修煉以來,對于體内魔氣不是壓制就是強硬剝離去除,從未想過使用它們。
現下她沒有神力無法壓制,隻能眼睜睜看着魔氣脹滿經脈。
她不停嘗試用神識操控魔種。
可是因她一直以來的壓制,魔種極其反感以至于攻擊她的神識。
即墨偃壓制住外洩的魔氣,又吃下幾枚愈魔丹藥才緩了過來。
他自魔界來到南炎大陸後,便馬不停蹄去找修慈。
心口處傷口因天靈力作祟常常崩開,一直沒有時間處理使得傷處漸漸加重。
他遮掩魔氣在炎崖谷域化身妖鷹救走修慈,是緻使他吐血昏迷的最後一擊。
即墨偃環視四周,卻不見修慈蹤影,他捂着心口站起身。
他忽地眼神一凜,掌心出現一把散發着黃泉死氣的劍,他冷冷看向三尺寬甘華樹所在方向,那裡溢散着一縷不屬于他的魔氣。
他握緊劍,放輕腳步繞到樹後。
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呆愣當場,隻見修慈盤腿打坐之姿,絲絲縷縷魔氣自她眉心飄出,飄幽不散。
修慈入魔了,他害的!
此念頭産生在即墨偃腦海的刹那間,他催動魔氣籠罩住修慈,收劍掐訣試圖抽離她身上魔氣。
魔種驟然被被外來的強大魔氣壓制,慌忙運行滋生的魔氣抵擋。
修慈看準時機,調動全部神識包裹魔種不停攻擊它。
魔種本質上是和她一體,是以神識攻擊魔種,相當于她在自傷。
對此一無所知的即墨偃看到修慈身體發顫,臉色變得慘白,忙不疊收回魔氣。
“修慈,修慈……”
他試圖喚醒她。
迷蒙趴在修慈腿上的墨絨也跟着嗷嗷叫喚。
魔種沒了壓制,妄圖反撲。
修慈沒給它機會,她神識捶打上萬下之後,魔種終于做了臣服姿态。
她猛地睜開眼睛,冰冷目光與近在遲尺的即墨偃撞得正着。
即墨偃不着痕迹收回欲覆上她眉心查探的手,他拉開距離:“你……入魔了?”
修慈咽下喉間血腥,收斂魔氣:“沒有。”
她選擇用神識控制魔種從而間接操縱魔氣,她不想成為魔。
即墨偃點點頭,沒有追問。
“嗷嗚~”
墨絨察覺到危險消失,開心地猛撲它面前抱着葉子的蕈菇小人。
啊啊啊啊!
修慈懷裡的蕈菇小人吓得狂掉孢子四處逃竄,蕈菇小人們亂做一團。
“墨絨。”
修慈一把抓住它後脖頸,救出它嘴裡戴着花朵的蕈菇小人。
“抱歉。”
蕈菇小人蹭了蹭她的掌心,一溜煙爬上甘華樹。
其餘蕈菇小人們一一蹭過她掌心,戀戀不舍回到樹上。
修慈不着痕迹抖掉掌心厚厚的孢子粉,抱着墨絨起身,朝即墨偃道:“若無其他事,我先告辭了。”
她要去找最後一味靈材修補神骨,畢竟回天祭陣時日緊迫。
即墨偃應了一聲“嗯”,等修慈轉身離開時,他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修慈故意走入枝桠密集的林子,聽到身後跟随的腳步聲沒有離去。
她終于确定即墨偃不是意外和她同路,而是故意跟着她。
她略一思索,轉身看向他,還不待她說話。
即墨偃緊繃着臉道:“祭陣事關六界蒼生越早越好,為盡可能避免橫生枝節,吾自現下起會随你一起直到完成祭陣。”
修慈暗襯他這意思不就是要一直跟在她身邊監督她嘛。
她先前因私心提前祭陣而失敗害得法陣出現裂縫,想來他心中是極其不悅,現在對她也是不信任,到底是她有錯在先。
她到嘴邊委婉趕人的話打了個圈轉為:“你願意與我同行是我求之不得,我方才是想說你這身血紅法袍太紮眼,且不像南炎大陸修士。”
像魔頭,大魔頭,雖然他本來就是,路上但凡遇到個正道修士,她與他絕對免不了挨一頓砍。
即墨偃沒想到她會同意他跟着,他還打算修慈拒絕的話,他就隐身跟着她。
至于修慈後半段話,他低頭掃了一眼法袍,淡聲道:“吾……我去換一套。”
話音落,他消失在原地。
修慈逗着墨絨等他。
片刻後,她面前出現一抹紫光,眨眼間紫光化作一個長身偉岸的人,便是即墨偃。
她不着痕迹打量,黑冠紫袍配上冷峻威嚴的臉,像掌控一方疆域的深不可測大能。
在即墨偃意識到她無聲評判他前,她收回目光,溫聲道:“走吧。”
墨絨爬上修慈肩頭,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即墨偃。
“啊嗚!”
大魔真好看!
見即墨偃看它,它興奮地朝他揮了揮爪子。
修慈把它拉回懷中,以免它沖撞了即墨偃。
魔魂草生長在魔門,為了不白跑一趟浪費時間,修慈決定去南炎大陸最大魔門尊月門。
傳言那裡有一鬼才丹師種養着上萬種後天魔草。
她和即墨偃說了自己的想法。
即墨偃道:“甚好。”
此事就此定下,可尊月門在萬裡之外的朔漠之境,她和即墨偃現下都無法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