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慈住進玄城安排的别院,等待拍賣會開拍期間,她抱着墨絨在萬寶城閑逛。
這日,修慈剛走到街上,墨絨就跳出她懷抱一溜煙跑進前頭的桂來客棧。
“嗷~”
修慈追上客棧二樓,看到墨絨扒在右轉第二間客房外撓門。
跟在她身後上來的店小二不悅道:“道友,你怎麼縱容靈獸驚擾我們客人?”
修慈快步上前把墨絨抱起來,從儲物袋拿出靈石遞給店小二:“實在抱歉,是我管教不嚴,還請收下。”
墨絨一向乖巧不鬧事,此番定然是事出有因,但她現在一時摸不到頭腦,隻好先安撫掌櫃再來打探。
店小二見她認錯态度不錯,也就沒有抓着不放,他道:“不必了,道友帶上你的靈寵離開便好。”
修慈點頭,轉身朝樓梯去。
“嗷……嗷……”
墨絨不安分地嗷嗷向客房叫喚。
對上店小二不悅的目光,修慈歉意地笑了笑,忙不疊捂住墨絨的嘴,低聲道:“墨絨不乖了是吧?我可要罰你了。”
墨絨霎時頭搖成撥浪鼓:“唔嗚嗚……”
吱呀!
方才被撓門的客房從裡面打開門。
一直留心客房動靜的店小二聞聲看去對上一雙冰冷的墨眸。
他忙歉聲道:“小的失責讓靈寵驚擾了您歇息,等下送上靈食給您做賠禮,萬望客人見諒。”
他在客棧做了幾十年活計,一眼就能看不出哪些客人修為高深脾性不好不能惹,哪些客人脾性好不計較事,眼前這客人顯然是脾氣大不能惹的。
男人目光越過他落在背對着的修慈身上。
修慈眉頭微皺,事情是因墨絨而起,自然不能讓店小二受牽連,正要轉身解釋,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沉而緩的聲音:“簪雪?”
修慈心頭一跳,詫異轉身:“即……師兄。”
即墨偃一身黑衣,臉色較離開前差了許多,說為慘白都不為過,她眉心緊蹙:“你受傷了?”
店小二目光在二人身上遊走,極為有眼色見道:“既然二位認識,小的就不打擾二位叙舊了。”
即墨偃颔首:“送兩份靈果上來。”
店小二道:“得咧。”
修慈目光還停在即墨偃身上,雖然不論神還是魔神到了下界都會被壓制修為,但即墨偃也不是像她這般完全沒有神力,到底是何人傷了他。
即墨偃對修慈目光轉瞬斂目低眉,側身道:“進來說。”
房間幹淨整潔,隻是隐約可聞血腥氣。
即墨偃給修慈倒了杯茶才坐下道:“小傷不礙事,勞神尊擔心了。”
修慈自是不信,可她也沒有和即墨偃熟到可以逼問的地步。
她沉吟不語時,蹲在她腳步的墨絨搖着尾巴慫着鼻子在空中輕嗅。
即墨偃注意到它的動作,不動聲色投去一個威脅的眼神。
墨絨起身的動作一頓,竟然威脅它!
“嗷!”
墨絨成功引來修慈的目光後,一溜煙竄進床底。
修慈疑惑:“墨絨,你作甚?”
她話音剛落,墨絨床底鑽出來,嘴裡還叼着駭人的破爛血衣。
它把血衣拖到修慈腳邊,昂首挺胸,字正腔圓:“嗷!嗷!血!”
修慈淺笑看着對坐神情僵硬的即墨偃:“小傷?”
明明她和他身份地位旗鼓相當,但她這輕飄飄一問,即墨偃便心虛又怕她惱怒。
咚咚咚!
門外敲門聲不停,修慈看了一眼不說話的即墨偃,朗聲道:“進來。”
店小二笑呵呵推門進來,餘光看到一抹紅色,他下意識低頭細看,卻看到了如血水裡撈出來的血衣。
他心下一凜,腳下步伐更快了:“兩份上品靈果,二位客官慢用。”
修慈點點頭,店小二如釋重負,轉身快步離開客房。
客房裡恢複安靜。
地上的墨絨歪頭左悄悄右悄悄,跳上他們中間的椅子:“吃!”
修慈拿了個靈果給它。
墨絨吃得咔咔響,修慈再次看向即墨偃:“你若不信我……”
“沒有。”即墨偃蓦地擡頭打斷她:“沒有不信,這隻是看着駭人,當真無礙。”
他怎麼可能不信任她,那些追殺他的魔修魔族他能解決,她隻需要去找回神力就好,他輔助她便是給她解決不必要的麻煩,怎能是給她帶來麻煩。
修慈默了默,見他不欲細說也不讨人嫌去深究,她誠懇道:“魔神大人,你我同是為了天地法陣,在此方世界互幫互助才能早日回上界祭陣。”
她說着拿出幾瓶丹藥放到桌上:“這是我煉制丹藥,大人别嫌棄。”
聽到她這般客氣稱呼,即墨偃眼眸暗了暗:“多謝。”
修慈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路上她逗墨絨:“我們墨絨是不是會說話了?叫……嗯……叫聲姐姐讓我聽聽。”
墨絨張嘴,修慈期待。
墨絨聲音含糊:“……涼……”
修慈疑惑:“嗯?”
墨絨努力說清楚:“娘~”
這甜甜一聲娘,修慈直接愣在大街上,她糾正道:“我不是你娘,叫姐姐。”
墨絨扯開嗓子:“娘!”
修慈好脾氣繼續糾正,墨絨卻在稱呼上異常執着:“娘!”
修慈不應它,它就一直叫,引得街上的行人紛紛看來,修慈手動閉它的嘴。
它掙紮着嗚嗚叫,修慈妥協道:“好好好,我是你娘。”
墨絨滿意地一個勁蹭她掌心。
修慈默默自我安慰一個稱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