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底下有人也應合起來“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也有人說“何止是奇恥大辱,這就是造謠,明明我們年年給他們上貢,他們還這般打壓我們……”
“就是就是……”
“不是我說,如今大興大勢已去,拍過來的兵也不過是些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兒,根本不足為懼,為何我們還要迎接他們?”
“對啊對啊……”
下面議論起來,台上的趙财又道“大家安靜一下,今天我們辦這個百家宴不過是為了漲漲士氣,當年若不是那燕止陰險狡詐,我們怎麼可能被大興打壓這麼多年!他們區區五萬兵馬,還都是些殘兵弱小,怎麼可能抵得過我們四萬精兵還有盟軍三萬猛将,隻不過是來送死!
但是我們苗寨從來好客,讓這些年輕人死前吃飽還是沒問題的,隻要他們敢來,我們就讓他們感到賓至如歸,大家說好不好?”
“好!趙寨主可真是英明,您實在是宅心仁厚,我等着欽佩,我相信他日趙寨主一定會讓我們苗寨富貴的!”
聽到這話,群情激動。所有人都大喊着“富貴!富貴!富貴!”
“苗寨萬歲!”
“苗寨萬歲!”
……
“鄉親們!趙某先幹為敬!隻要把這些毛頭兵幹掉,我們苗寨也不會在再受打壓了!幹!”隻聽一聲脆響,那碗便四分五裂了。緊接着所有人都将手裡的酒碗打碎在地,一時士氣高漲。
“幹!”
“幹!”
“幹!”
……
嘩啦嘩啦……似乎所有人都心情激動,那酒碗誇誇擦擦摔了一地,似乎所有人都對他這個提議很是贊同。這城中恐怕沒有幾人還記得自己是大興的子民了。
一行人從這場所謂的百家宴上下來,他們都穿着當地的衣服,前往苗寨一處小樓,那小樓與平常小樓無異,最近也挂着紅色的燈籠,燈樓掩映着一塊随風飄起的彩色旗子,上面的字因為不規律的抖動看得并不真切,隻是偶爾在某處能看個一二,應當是“茶水”二字。
這應當是個茶館,老闆娘是個妙人,玲珑身段,面容豔麗,可獨獨這性子極其潑辣。隻不過是偶爾過來喝口水,遠遠看上兩眼,倒也心曠神怡。若非要得寸進尺,去招惹她,那可不是一個斷手斷腳能了結的。
店裡人突然間多了起來,那位傳說中的老闆娘就站在這茶館的中央,給衆人上茶湯,他們家的茶湯不收錢,隻要來店裡便會有茶湯,一碗茶湯飲盡,人便也要離開,這就是這茶館的規矩。茶館開在寨子的最東頭,緊鄰的是山,所以登山之人時常來此。
衆人都是喝口茶水解解渴順便看一眼美豔佳人,偶有山風盈灌,茶館之内涼風四起,頓覺沁人心脾。隻可惜這般好的光景,有些人卻不怎麼珍惜。隻見有人突然吆喝一聲“老闆娘!”,驚得衆人側目連連,這是誰啊,這麼大膽!
然後眼觀鼻鼻觀心,心照不宣地準備看場好戲。
果然,但見老闆娘拎着茶壺走了過來,看着在場衆人道“剛才是哪位啊?”
無人敢應,紛紛搖着腦袋。有些人輕輕指了個方向,并以眼神輕微示意。老闆娘走到那位客人身邊,擡眼說了句“剛才是您在講話麼?這位客人?”這一臉兩個問句,也分辨不出言語之中的喜怒,但是衆人皆知,這種問話,大抵隻是虛僞的禮貌罷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靜待這位仁兄的下場。
老闆娘冷哼一聲,問道“這位客人,請問您是第一次來我們店麼?”
那人道“是啊,我想吃個飯。”此人看起來有些呆愣,神情很是無辜,回答得理直氣壯。他一身的衣服看起來有些髒了,但那紋路樣式明顯不像個本地人,更像是大興的,還是個流寇?衆人頓時對他的反感更增添了幾分,索性過不了幾日,他就該死了,此時看個笑話也無妨。
老闆娘道:“所以您剛才叫我?”
客人道:“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