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楚風怒了,他努了努嘴,氣憤哼出一聲,道“歸根結底,還是他的錯,我反悔了,這件事我們不能做同盟,若是他在,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我現在就要把它燒了!”竟是真的進了廚房。
瑤姐哭笑不得。怎麼這麼多年還是個孩子脾性?不過也許就是這樣,才最能打動人心。
窗邊飛來一隻青色小鳥,血紅的喙啾啾叫了兩聲,又在窗台上蹦跶幾下,向窗内瞧。這小東西還真是可愛,瑤姐小心翼翼地靠近它,沒想到這鳥竟然絲毫不怕,還在她的身邊來回踱步,瑤姐這才将手放在它的身上撫摸幾下,那鳥竟也沒躲,伸長脖子叫了幾聲,随後又抖抖身上的毛,可真有意思。
瑤姐将它拖進手心裡,點點了它血紅的喙,那鳥漆黑的小圓眼眨了幾下,似乎并不抗拒,拿到眼前瞧上幾下,突然發現它的腳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那東西很難發現,幾乎跟那鳥的爪子顔色一緻,細細地纏繞在腿上。
這,究竟是什麼?
她小心将那東西取下,又細細展開,上面隻有兩個字:樹林。
楚風回來見她站在窗邊,又悄悄地靠過來,本想給她一個驚吓,但見到她手裡的東西時身形一滞,他去看瑤姐,兩人四目相對時,都有了同一個想法。
“這該不會是那位傳來的吧?”
瑤姐點了點頭:“大抵是了。”
城門開了。
迎面而來便是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鐘離瑞原以為就這麼大張旗鼓的開戰,未免有些大膽。
他謹慎地分辨那聲音的來源,準備做好防禦,卻見地面上一陣震天光響之後,留下長長一條火藥的痕迹還有遍地的紅色殘渣。
原來是鞭炮。
鐘離瑞放下心來。他帶着一隊兵馬入城,沒有先前所想的那般争鋒相對、劍拔弩張。
洱城滿街都是喜慶的紅色,所有百姓似乎都很歡迎他們的到來,并且熱心地向他們透露那些叛黨的所在,鐘離瑞有些受寵若驚。他接受着百姓的款待,他們說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希望大興能賜給他們更多的種植之法,讓這裡的百姓豐衣足食。
這裡似乎沒有大官,前陣子來上任的洱城巡撫剛露了個面便說自己身體欠佳,提前離開了。來接待的是一個面上長着絡腮胡的男人,叫趙财,是這城中的富戶,他在街上設了宴,請城中所有百姓前來,是為了展現這城中的和諧還有百姓的安穩。
最重要的是,趙财道“小将軍,我們所有人都來為您接風洗塵,又趁此機會讓百姓們都瞻仰一下您的風采,畢竟之後大家可還要農忙。”趙财看起來樂呵呵的,鐘離瑞覺得他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桌人圍在桌前,倒的确是熱鬧非凡,有幾個小孩子,桌上的人都似有若無地朝他投來視線,幾個小孩子更是叽叽喳喳地議論着,有大膽的甚至還上錢詢問“哥哥,你真的是将軍麼?你這一身的铠甲看起來真的相當潇灑。”
鐘離瑞笑笑,這種年紀的孩童的确看見铠甲就會覺得風采超然。但沒等他說話,又有一個孩子上前問道“哥哥,你是真的要來殺我們麼?可是這裡沒有壞人啊……”他問的極其認真,還未問完,就被一個婦人拉走了,死死捂住嘴巴。
那婦人一臉抱歉,一連說了好多次對不起,“小将軍,我們家孩子不懂事,他隻是說胡話而已,您别往心裡去。”
鐘離瑞也想他表示了沒關系,但是似乎沒有什麼人再敢上前來了。一時之間,原本熱鬧的百家宴竟然變得人心惶惶、緘默不已,鐘離瑞也不知該作何感受,隻是聽着趙财講着這裡民風淳樸,跟言傳之中的暴民根本毫無關系,百姓甚是安樂,也不會流離失所雲雲,在不失禮貌地向他笑笑表示回應。
這裡的一切都太古怪了,似乎所有東西都非常古怪,鐘離瑞心想。趙财笑意吟吟地帶他到了一間客棧,原本都在談天說地的賓客看到他時居然統一地看了過來,有的人熱絡的表情凝滞有的人笑意盈盈卻皮面都未動,更有些人見他來一瞬間就沒了表情。
老闆依舊是笑意堆滿,熱絡地将一隊人馬迎了進來,更是将上好的天字号房都讓給了他們一行人。
鐘離瑞向他表示了謝意。沒多久小二就端上了酒菜。鐘離瑞攔住他,問道“小兄弟,你可知叛黨在何處?我們此番來清繳叛黨,但卻毫無頭緒,你在這地這麼久,見到的人也多,你知道那些人在哪麼?”
小二嘿嘿一笑,瞬間壓低聲音道“爺,您可問對人了,我别的不在行,但是這消息一向逃不過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