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輕哼一聲,狀似無奈地笑了一聲,起身道“走吧。”
“嗯。”鐘離瑞很快跟上她。不多時,廟裡的人也跟了過來,他們輕蔑地瞧了他一眼,爾後迅速地走到施粥棚,為大家施粥。
鐘離瑞跟着女人走了三裡,終于在一處破舊樓外找到了安頓流民的其他将軍,他們正在清點新運來的赈災糧,路上被劫走了一石,恐怕有幾十戶的人家沒有糧食吃了。
聽到這裡,那女人道“官爺,不必留我的份了,我可以投奔我的親戚。”那威将軍很是疑惑,但凡有親戚可以投奔,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在這裡當流民。他沒有即刻答應她的請求,而是道“容我再想想。”
可是不等他再說,又有人上前道“官爺,我也可以不要,分給其他人吧。”
“我也不用了,我就是大興的,過段時間就回去了。”
“我也是外地人,不用這麼多糧。”
……
這來來回回,竟然足足有二十多人。
那位将軍磨不過他們,最終還是答應了,赈災糧終于按時下發,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在下個月之前種上糧,過幾個月就可以吃上新的糧食了。
幾天之後鐘離瑞離開的時候,還有人請他吃了一碗新做的粥,他們叫他“大興毛小子”還時不時調笑幾下,氣氛很是融洽,鐘離瑞不自覺揚起嘴角,但是卻被一陣窒息感給拉了回來。
棺材裡能呼吸的空間似乎越來越小,他地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即便是用屏氣的功法也難以保持清醒。他感覺到自己被擡着走了,那棺材似乎是碰到了什麼地方,翻轉一下,最後被重重地放到一處地方。外面的吵嚷聲不見了,隻有幾個人聲帶着回音傳進耳朵裡。
“老爺,怎麼處置?”似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應當是在向人請示。
隻聽另一個聲音道“按原來的處置就好。”這人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冷靜。
“但,這個不是平叛亂黨的官麼?若是這麼快就死了會不會讓人起疑?”
那人沒有立即回答,鐘離瑞聽到一陣穩健的腳步聲靠近,一步一步,随着回聲變得空靈。直至這聲響越來越近,近到鐘離瑞覺得那人就在一拳之隔的地方,那腳步聲卻忽然停住了。
緊接着鐘離瑞的耳側乍起一陣敲擊聲,那人竟然是在敲棺材。
鐘離瑞的心猛然揪起,這人究竟意欲何為?隻聽那人哼笑一聲,爾後道“沒想到,這位竟然扛過了窒息還有迷香,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給閣下交代一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吧,也算是死而無憾!”鐘離瑞被這聲音搞得毛骨悚然,随後又聽另一個人道“是,老爺。”
“這位閣下,之後我們會将您也葬在這裡,原本您若是中了迷香,可以不受這些苦楚,但是您若是清醒着,我們會讓您與您的同僚在一起,這點您不用擔心。”同僚?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之前那些官員不是叛逃了?而是……他不敢往下想,但是那人接下來的話卻證實了他的想法,這些人怎麼敢這麼大膽?怎麼敢明目張膽地動朝廷官員?!
那人說:“您放心,既然您醒着,那一定不會死的不明不白的。我們都是熟手,您那些同僚是怎麼安靜西去的,您也會是一樣,我們保證你們都是整整齊齊,絕對不會有所偏向。”
這可真夠公平的!鐘離瑞忍不住腹诽道,恐怕沒人想要這樣的公平吧。
“既然您醒着,我們會将您放到一個舒适的位置,為您點上迷香,按您這體格,往常的量應當是不夠,恐怕需要多加三成,如果您仍舊醒着,可能會稍微有些痛苦,蠱蟲啃噬會有些慢,不過也就是八個時辰,您就會完全無影無蹤了,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人能找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