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可真不湊巧。”那人滿是遺憾。 揪着頭發在原地轉了幾圈,似乎很是郁悶,不過在看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鐘離瑞時,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小兄弟,你們二人又何時到這裡來的?”
“不久之前。”
“但是現在天都沒有大亮,你們怎麼知道她不在家?我還指望她能給我指條出去的路。”他說着便要往那門内闖,鐘離瑞來不及阻攔,這門竟被他徑直打開了。
這門竟是沒有上鎖!
鐘離瑞與楊威對視一眼,跟在那人身後進了竹樓裡。那人仍在喋喋不休,狀似随意地問道“喲!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啊,剛才說得急,都忘了問了,我叫金元,滁州人,你們從何處來?”
鐘離瑞答道“我叫阿瑞,他叫阿威,我們從臨安過來。”
“喲,原來是從臨安來,回去倒是可以一路。”
“嗯。”鐘離瑞應和着。
幾人進了竹樓,這裡跟外面的清雅光景不同,是一個極其平常的房間,倒像是普通小夫妻常見的布置,鴛鴦被、繡花鞋、粗布衫……裡面的東西無一不在說明這房間裡的人不止一個并且關系不簡單。
“看來老闆娘真的有相公啊,我還以為當初是那些人瞎說,就是那個豬面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造作?”
“此話怎樣?那‘豬面’又是何人?”鐘離瑞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些許不同尋常的信息,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有“豬面”這個人物。
“哦,這我也是聽說的,當時我剛從這裡往城裡趕,豬面就來了,聽說叫王二行,是這裡的地頭蛇,我也是看好多人都突然往回跑才抓了個人問的。”
“那為何叫‘豬面’?”
“那肥頭大耳的不叫豬面叫什麼?你自己見了都不由自主叫他豬面。”
“那金先生不是跟他錯開了,又怎麼知道他肥頭大耳的?”
金元先是愣了一下神,後來意識到‘金先生’是叫他,才道“哦,先前是錯開了,但是後來我又見着他了,那形容一看就能對上号。”
“就是在我進城第二天,一堆人都要出殡,我當時在後廚磨那廚子,那王二行就闖了進來,直接揪着幾個夥計就打,我就在那站着都被打了幾下,王二行每動一下,那滿臉橫肉就跟着來回甩,他一身膘,可把我給揍得夠嗆,腦袋蒙了好多天才從那城裡跑出來。”
“他怎麼會跑到後廚去?”
“還不是那趙财縱容的,他是趙财的人,聽人說以前是□□燒,現在是強搶民女,這裡的老闆娘都被他騷擾很多回了。那天趙财請他吃飯,就在那個飯店,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那王二行就跟瘋了一樣,跑到後廚見到人就是一通亂打,我聽人說,趙财好像是要他到山上守着,他們似乎要搞什麼大動作。”
“什麼大動作?”
“不知道啊,但是我聽說他們把人都帶到山裡去了,說是要把朝廷來的人一舉殲滅,我現在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躲,不然一不小心小命就沒了。”
“這些你都從何得知?”
“這個說出來有點不光彩你可别跟别人說”那人面色閃過意思窘迫,見鐘離瑞點頭,又接着道“我在後廚藏了三天,親眼看到他們殺了人,還說要把這些罪禍轉嫁給朝廷的人,對了,那天,就是朝廷的人過來的時候,我好歹流離颠簸了這麼久,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所以找了機會從那裡逃出來了,隻可惜這裡人生地不熟,我剛好想起這裡的老闆娘,一是想向她道謝,二是再想問問路,這地兒,不敢再待下去了!你們也趕緊走吧!”
鐘離瑞還未回答,那人在一個簡陋的架子旁停下了,他們幾人仍在默契的探究着室内的陳設,這個時候都齊齊看向那個架子,這架子用幾根木闆搭就,形成一個簡易的武器架,恐怕在幾天前,這裡還曾經放置這某一把劍,或者……鐘離瑞看到那架子上明顯的纏繞痕迹,隻怕是軟兵器才會如此。
“這該不會是鞭子吧。”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發出一聲感歎,鐘離瑞與楊威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這裡的老闆娘恐怕就是林中那個美豔女人,而這裡的另一位主人,應該就是那個年輕男人。
基于這個猜測,鐘離瑞問了一個有些令人詫異的問題“那老闆娘長得好看麼?”
金元被他這個問題問懵了,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目光驚恐,然後意味深長地開口道“小兄弟,不是我說,就算老闆娘再美,也已經有主了,我們不能奪人之妻啊,你能明白麼?”說完他好像是怕鐘離瑞再有所想法,于是道“你是年富力強,可是他那個相公應該是個練家子,你别惦記了。”
鐘離瑞不知該怎麼回答,隻聽金元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咕”聲,這可真是太及時了,鐘離瑞暗自慶幸,金元似乎也覺得有些尴尬,所以摸了摸肚子,哈哈笑了幾聲,掩飾道“我去後廚看看。”倏忽便躍到院中。
鐘離瑞也跟着他進了後廚,這廚房裡小而潔淨,足以見得主人家的辛勤,鐘離瑞看着金元在廚房中到處翻找,最後隻找到了半個窩頭,稍微抱怨了兩句,便毫不含糊地吞進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