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軍府,陸凡才終于開口,丢下一句“今日我先回去”便匆匆離去。
鐘離瑞捉摸不透叔叔的心思,但是很難見他一言不發之後還沒有陰陽怪氣,鐘離瑞覺得有些奇怪……難道,叔叔跟太傅大人真的有什麼關系?可是,太傅大人不是已經……
他還沒想明白,将軍府的家丁就已經沖他跑了過來“少爺,少爺,您可叫我好找!快……快點過來……高公公來了!”
這家丁年紀不大,嗓門兒倒是震天,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拉着鐘離瑞就走,鐘離瑞無奈,拉住他問了幾個問題,才繼續往裡走去。
高倉就坐在前廳,見鐘離瑞過來,即刻站起身來,笑着道“小将軍回來了,傳皇上口谕,請小将軍進宮一趟。”
鐘離瑞半跪卸旨,高倉示意他起身,“小将軍,随我入宮一趟吧。”
“好。”
樓蘭王子阿吾力昨日夜間悄悄入宮,據他所說,樓蘭王室諸王割據,内部混亂,樓蘭王恐己不敵,特命其來中原求助。
皇上在宮中設宴,命鐘離瑞作陪。
再見到昔日舊友,鐘離瑞看他滿面愁容,問道“如何?可還吃得慣?”
阿吾力點頭,“不錯,還要多謝大興皇上的款待。可是我很憂心,今日聽聞他們在京中惹禍傷人,還把那兩頭猛獸帶到這裡,原本那猛獸也不過暫時被制住,他們竟然敢把它們帶到那麼多人的地方,還怕惹不出事端麼?”
鐘離瑞道:“今日之事已被處理,那幾那幾個人也被關進牢裡。他們能在這個皇城根下暗度陳倉,想必暗中一定有人幫忙,我想你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此時吧。否則,你千裡迢迢來大興,不是南轅北轍麼?”
“阿瑞果然心思通達,我在你這個年紀,還是個毛頭小子。”阿吾力歎了口氣“隻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跟陛下說這件事。”
鐘離瑞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陛下很是仁厚,你隻消直說便可。再者,我也在你身旁。”
宴會途中,有人觐見。
看到來人一身黑色裝束,鐘離瑞知道是楊威來述職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楊威便已離開。
緊接着就見高公公來到了鐘離瑞身邊,準确說是來到了他旁邊的樓蘭王子身邊。
“王子殿下,您的二叔被關在天牢,現下正喊着見您,您這邊作何打算?”
阿吾力歎出一口氣:“我現下不便見他,懇請皇上先幫我封鎖消息,就說三日後我才到京城。”
高倉禀報皇上後很快得了應允。
樓蘭王子萬分感激,此前車隊運送的物品還在宮外,皇上已派人駐守,現在剛入宮,又承蒙皇上這般照顧,他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就跟皇上提議答應大興一個要求,皇上也很快答應了。
隔日鐘離瑞進宮遇見了太傅,皇上似乎托房柯草拟了契書,這是昨日答應樓蘭王子的,房柯道“王子殿下,您看這份契書可還表意得當?”
樓蘭王子瞧了片刻,便道:“自然可以,我覺得很符合我的意思。簽了便好。”
鐘離瑞猜他是不好挑刺,做勢要前去幫忙,卻被他眼神制止了。
出了禦書房,房柯将鐘離瑞拉至一旁“賢侄,聽說你與樓蘭王子相交甚深,現在看來所言非虛。”
鐘離瑞道:“哪裡哪裡,我隻是覺得他挺投緣。我先前就與他說過,若他有需要,可以來大興求助。若非陛下深明大義,我也不敢如此妄言。”
“賢侄果然聰穎過人,那本劄記想來是給對了”房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現下要到東宮去,賢侄是否一同前往?”
鐘離瑞本想拒絕,可看見房柯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是答應了。
“喲,瑞哥哥,你怎麼來了?”行止一見到鐘離瑞就像卸了磨的驢子,蹦起來撒歡兒,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問候鐘離瑞。
鐘離瑞無奈,可還是被他逗笑了“行止?你不是在做伴讀嗎?為何還在這裡跑來跑去?”鐘離瑞捏捏行止的小臉蛋,也開始逗他。
行止被抓了包,小臉瞬間耷拉下來,他是個坐不住的,每次有人來,都是第一個跑出來。“瑞哥哥,你能不能不這麼無趣?第一次來這裡就問這種忌諱的話,我的心很難受的你知道嗎?”
他說起話來擠眉弄眼,嘴巴一刻不停,很是可愛可笑。
“你不好好讀書,還在這裡埋怨别人,有沒有一點臉了?”房柯還沒有出聲,一道童音就先發而至,那聲音清晰有力、擲地有聲,全然不像個孩童。
“參見太子殿下。”鐘離瑞與房柯同時道,就算沒見過幾面,但這東宮之中,又如此氣度,不是太子還能是誰?